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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嫔与李嫔身上一颤,却是生平第一遭见到太子,一时不敢插言打断。

“看管的奴才们一个玩忽职守的罪名,是跑不了的。”太子仍是缓缓的,语气很温和,“父皇,这事儿若是认真计较,只怕从上到下都要撸一遍,谁都逃不过。”

他口口声声是在与景隆帝分析,却字字句句敲打着别有用心之人。

陈嫔与李嫔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德贵妃揪着手中的帕子,垂着眼睛不知在想什么。

“管理花房,是内务府这一块的差事。现如今内务府总管乃是简策。这事儿要认真查办,似乎该交给简策。”太子徐徐向景隆帝进言,“父皇每常教导儿子,越级管治,乃是乱象之始。花房里的事情,闹到要父皇这一国之君来亲自查问,似乎有些不妥。父皇若认真要查,不妨将此事下放给简策,再由他汇报给父皇。”

内务府总管相当于皇家的管家,景隆帝把这职位给了太子奶兄简策,为了方便他取用物件,那是极为疼爱的意思。

景隆帝看着自己手把手教起来的儿子,目露嘉许。

太子又道:“若父皇不放心,儿子可以督办此事。那简策是儿子的奶兄,又算是儿子的门人,他的事情由儿子过问一二也是合情合理的。”

景隆帝脸色稍缓,似乎已经平复了心情。

德贵妃这会儿却笑道:“太子殿下同皇上说些朝堂上的道理,臣妾一个妇道人家也听不懂,只是忧心一件事——入冬太后娘娘回来了,这事儿该怎么回禀?”

太子并不看她,仍是对着景隆帝道:“皇奶奶的那株长寿花,儿子见过的,乃是一株重瓣羽叶粉的稀罕物。当初南缅国进贡过来十株,分盆培育这些事儿都是简策亲手去办的。当年成活了,且活得模样喜人的,只得一盆,留给了皇奶奶。”他微微一笑,“当年还有一盆虽活下来了,却不太展样的,简策没敢呈给皇奶奶,自己精心培育了这三四年,今年开了花,竟是开得花团锦簇。说来也巧,前日他还说要把这花进给儿子,儿子哪里敢独享,原想着万寿节呈给父皇——如今看来,倒正好先填了皇奶奶那儿的窟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