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路上,太子坐在辇上,永嗔就屁股朝上,趴在太子腿上,仰着一张花猫脸同太子说话。
太子看了他两眼,见他脸上又是汗又是泪又是灰,忍俊不禁,掏出手帕给他擦脸。他温声给永嗔讲道理,“父皇今日虽然发作了你,又踢了你这一下,你心里不服气,多半还有怨气,是也不是?”
永嗔大大地哼了一声。
太子又笑,说道:“孤赶来帮你说情,父皇便没有再罚你,你多半觉得是孤帮你的缘故,是也不是?”
永嗔连连点头,冲太子哥哥露出个灿烂的笑容来。
“这却是你想错了。”太子弯起食指,在他脑门上轻轻敲了一记,“父皇没有罚你,是因为你犯的事情不是非罚不可的大恶事。孤来求情,不过是给父皇一个台阶下。是父皇放过了你这一遭,你可能想明白?”
一来他做的不是大节有亏的坏事,二来又是无心之失,况且景隆帝内心深处也未必就想要真正狠狠罚他。
永嗔又不是真的七岁孩子,静下心来仔细一想,便能想通。只是……他仰头望着太子,见他眉目清和、神色自如——这原本是多好的一个机会,把一个将来可为大助力的弟弟收拢到自己身边来,不仅能让他在诸多皇子中站到自己一边,还能以此父子离心在异日“二君”之争中与父兄中选择自己。这样好的机会,却被太子哥哥他却这样轻轻放过了。
“做什么这样看孤?”太子含笑看他。
永嗔抓着他的手臂,笑道:“太子哥哥待我真好。”
太子只是笑。
永嗔又愤愤然道:“父皇和太子哥哥,还有我母妃待我自然都是极好的。哼,若不是永和宫的人在旁边添油加醋,故意挑起父皇的不满……”
太子无奈笑道:“这种话,只合宜在心里想一想,不该说出口的。”
永嗔道:“我跟你说,又有什么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