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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团担忧的云雾笼在心头,无论如何吐不出去。

一时那探路的护卫回来,带着众人往城里行进。

惠远是个小城,只有三四千居民,前些年几经战火,百姓全都逃光,现在只是一座兵城。

韩越带兵在此,屯田戍边,关键还是放在“戍边”二字上。

永嗔骑在马上远远眺望,虽是夜里,但大街上每隔不多远,便有一个军士,身佩腰刀,手执长矛,钉子似的站在那里,目不斜视,威严无比。

那神气比都中的羽林卫也丝毫不差。

莲溪咂舌道:“韩将军真是治军有方……”

一时来到行辕门口,只见一面铁杆大纛旗高矗在辕门外边,强劲的北风中猎猎飘扬的纛旗上挂着一幅缎幛,用蓝底黄字写着六个斗大的字:戍边大将军韩。

宽阔的大将军行辕门旁,立着两面丈余高的铁牌,一面上写着“文官下轿武官下马”,另一面则写的是“肃静回避”。四十名面目狰狞的军校排列两边,守候着这两面铁牌。

行辕边门打开,旗牌官踩着“扎扎”作响的马刺从行辕里面大步走出,径自来到永嗔面前,单膝一屈平手行了个军礼说:“韩大将军有令,请十七殿下暂且在此歇马,大将军即刻出迎!”

看到这大将军的森严军威,永嗔想起来惠远之前太子哥哥的话:韩越此人,出身低微,手段狠辣,心高气傲,初来乍到之时不可轻慢。

因笑道:“上复大将军,不敢劳动大将军出迎,我们进去拜见好了。”

却听军中画角鼓乐大作,“咚!咚!咚!”三声大炮炸雷一样地响起,行辕正门哗然洞开了。两行武官大约有四十多人,手按腰刀,目视前方,迈着正步走了出来。

他们的后边威风凛凛走着的便是大将军韩越。

辕门外上百军校,肃静无声,却“叭”地跪下向他行礼。

韩越看也不看他们,板着铁青的面孔径直来到永嗔面前,只是双拳一抱,略一拱手说:“十七殿下,韩某奉旨久候。有失远迎,多有得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