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求你速离。
永嗔想明白了这个“恳”字,反转一想,立时也懂了那个未写完的“忍”字深意——是以当时痛怒难忍,攥紧太子哥哥的手指,不许他再写下去。
如今再想起来,情势大不相同,恍如隔世。
兄弟二人心意相通,倒不必掰扯着说开。
太子永湛听他这样问,只是笑。
他原是以为自己将死,是以劝永嗔忍。
这会儿却是永嗔受了许多伤,故意说反话劝他要忍。
“痛得厉害吧。”太子永湛见永嗔左臂忽然抽搐,忙握住他手,满目痛惜。
永嗔咬牙屏息,等过了劲,嘶嘶笑道:“没事儿,这点伤算什么——好哥哥,你究竟还愁什么?”
太子永湛看他一眼,迟疑道:“我担心父皇……”
永嗔凝目望他,原以为是担心父皇做什么事情出来,谁知这便没了,才知太子哥哥担心的只是“父皇”这个人。
他哼了一声,冷笑道:“你担心他作甚?说不好今儿这事儿,还有他一份呢!”
太子永湛无奈,笑着摇头。
“别白担心了。”永嗔刚刚那句是气话,因又道:“父皇身边有个姜华,外头一个韩越,各自手握重兵,谁敢动父皇?别看姜华为人八面玲珑,不像韩越把‘忠’字写在脸上,骨子里也是一般忠君不二的。再说,就算真有什么,咱俩如今这般处境,又能作甚?”
太子永湛默然不语。
永嗔忽然痛叫一声,往他身上一靠,伏着头不动了。
太子永湛大惊,忙搂住他,天色既暗,看不分明,更是焦急,连声问道:“哪里痛?”
永嗔听他语气惶急,这才嘻嘻一笑,睁开明亮的眼睛,笑道:“头痛,腰痛,胳膊痛,心肝脾肺肾、痛痛痛痛痛!还是担心担心你弟弟我吧。”
太子永湛才知他又弄鬼,回过神来才觉额头冷汗涔出,又舍不得怪他,只是笑着叹了一声:“你啊你。”经这一逗,倒果然暂忘了别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