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嗔低头听着,牵马慢慢走。
刺挠冰冷的雨水灌得满靴都是,他也一声不吭,竟是全无反应。
太子永湛微一沉吟,伸手抚上他发顶,见他不曾闪躲,因笑问道:“不生气?”
永嗔仰脸,冲着太子哥哥咧嘴一笑,露出一口雪白健康的牙齿。
“生什么气?”他放肆蹚水,把脚下的积雨踩得哗哗作响,“昨晚就说过了,回去了怎么样做,我都听哥哥的。我虽有几分暴脾气,可也是分场合发作的。哥哥既然打算按下此事,暂不发作,做弟弟的我自然全力支持、绝不胡闹——哥哥不信吗?”
太子永湛端详着他,心里十分不信,听他问,也不遮掩,微笑着“嗯”了一声,淡淡道:“我不信。”
永嗔噗嗤一乐。
太子永湛也笑起来,温和道:“倒是有一点我信你。我信你,信你知道轻重。”
与柔然大战在即,金族虎视眈眈,这绝对不是清算内乱的好时机。
永嗔捉住他收回去的手,笑道:“这你就信对了。在我这儿,甭管跟什么比,哥哥你都是重的那一头……”
兄弟二人迎着万丈霞光回到营地。
留守的乃是姜华的副手周高盖,他与几十个士卒正围着燃尽的火堆取暖,就见朝阳一跃而出,衬得半空红霞越发夺目。
从那红霞中,渐渐走出来两人一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