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份大礼我收下了。”永嗔示意“黄泥螺”去把那人头收起来。
“郡王爷,少年将军,一诺千金。”鹤草伸出双手,仿照那天两人击掌为誓的模样,轻轻拍了一记,这便号令大船靠岸,命人送永嗔与太子永湛、并柳无华等人下了船。
下了船,便有永嗔庄子上的人来接他;鹤草的人倒又护送了一程,等永嗔抵达了庄子,这才告辞。
来护送的人中,便有那少年蔡泽延。
永嗔再三挽留他,“留下来,随我一同回京都去。难道你就看着另一个人鸠占鹊巢,抢了你的名字,也抢了你的亲人不成?”
蔡泽延低头不语,抿紧的下巴却透出倔强的弧度。
“你跟随那少主近十年,却是连自己的亲人都没有好好看过一眼。”永嗔恳切道:“从前我也不明白这道理,一来我也年轻,二来我的亲长还都俱在。直到前些时日,蔡老师傅离世——我才悟了,许多人,你此刻不见,便再也见不到;有些事,你此刻不做,便再也没有做的时机。不要觉得你还年轻,以后的日子还长,因果之间,谁都不知道明天会如何。”
蔡泽延终于动容,却仍是一语不发,面上透出极大的挣扎来,显然自己心中也在做了艰难的抉择。
良久,他从脖颈上解下一枚玉环来,双手捧给永嗔,低哑道:“劳烦殿下,将此物供奉在我姐姐常去的佛堂里,保佑她长命百岁、平安如意。”说着转身拔腿就走,像是怕晚一秒,便会后悔留下来。
“我还会再江南盘桓旬月,你若改了主意,便来此地寻我。”永嗔冲着少年背影喊道,却见少年走得更急了。
永嗔打量着手心的玉环,只见那串着玉环的红线颜色都已经暗沉,显然是很多年的旧物了;玉环触手生温,圆润光滑,显然是时常被人摩挲把玩。也许是蔡家传世的宝物。这么想着,永嗔仔细将这玉环收好。
此地却已是苏州的姑苏城。
“黄泥鳅”上前,叩响了庄园的大门。
这里乃是多年前,苏子墨为了给永嗔作证,揪出李主事的罪行,却也自爆了偷、盗春宫图的行径,而被革除功名。那时候永嗔颇为向往林妹妹的故乡,姑苏;便用经营京都几个铺子赚来的银钱,交给苏子墨,让他在姑苏为自己置办了一座庄子。
如今庄子已经初具雏形,只放在姑苏富户的名下,几乎没人知道这庄子与永嗔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