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刀脱手,永沂虎口剧痛,他惊怒之下仍要先杀太子,糅身掏出靴子里的匕首,直刺太子双目之间,不防被来人斜刺里□□来一把捏住了手腕——眼见便可得手,竟是半寸也再进不得。
平旦将逝时半明半暗的天光里,来人一身银色甲胄,满身血污,虽无青面獠牙,却也如地狱恶鬼,正是星夜驰援而来的勇郡王永嗔。血水与汗水混在一处从他脸颊滴落,他哑着嗓子,却是轻笑道:“十六哥武艺不比从前了。”手上加力。
永沂痛呼中不觉松开五指——匕首直落下来,被永嗔足尖一挑,便轻巧落入了永嗔手中。
永嗔单手将永沂双臂扭到身后,匕首正对着他脖颈血管,扫了一眼围作铁桶的弓、弩手,道:“十六哥,让你手下的人缴械卸甲,否则……”他手上用力,匕首割破了永沂肌肤,血丝渗了出来。
“十七弟,莫要冲动。”永沂急促地喘息着,却是笑道:“金人五万大军就在北郊,我这里若有不测,那边立即便挥兵南下,到时候非但禁宫内外要生灵涂炭,便是这座禁宫也未必经得住火烧。”
“十六哥,你有金人五万大军,可知道我背后还有韩越十万大军?”
“这是诈我。”永沂嗤笑,“十万大军从西北而来,我会不知道?十六弟,太子杀了父皇,你可什么都没做。咱们兄弟一向感情不错……”
永嗔打断了他,也笑道:“十六哥熟知兵事,可听过围魏救赵的故事?”
“你是说……”永沂笑不出来了,他的目光中流露出惊惧之色来。
“是的,我是说韩越围了金人老巢,你的金珠玛已星夜领兵折返勤王了!”
“胡说!”永沂大惊,然而听得外面喊杀声渐止,一列列兵卒抢进内门,都是甲胄护体,为首将领疾奔至永嗔面前,跪伏道:“禀报勇郡王殿下,逆贼同党已清。伯虎在宫外清点伤亡,臣下先来复命。”
源源不断的兵卒还在涌入,身上银甲映着凌晨的天光,令人几疑身在沙场。
永沂认出这来复命的将领,正是永嗔从前身边的护卫秦白羽。
大势已去。
永嗔将手中永沂丢给秦白羽,冷声道:“看好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