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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敖简短道:“不敢。”说着躬身上前,双手捧来奏疏,与柳无华退到西厢,仔细观摩。

二人再进书房时,已是三更天。

太子永湛在奏折上批完最后一笔,抬头笑问道:“如何?”

方敖恭敬地将奏疏捧上,道:“殿下辞藻富逸,臣等无可增删之处。”

“所叙之事呢?”

方敖微愣,倒是柳无华笑道:“殿下奏疏中没提勇郡王。”

太子永湛翻着自己亲笔写的那奏疏,温和道:“柳卿的意思,是要提?”

柳无华摇头道:“如今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殿下不提勇郡王,于彼此都是好事。”

太子永湛微微点头,犒劳了他们两句,又要人温参汤来给二人饮下,这才让太监送二人出去。他独自坐在书房,隔窗望着园子里的树影石雕,觉出这毓庆宫的寡淡来,坐在此间,想起与永嗔九死一生的南巡路,竟觉得像隔着雾气看了一场武戏似的,热闹而又不真实。

明日觐见父皇,自然要有一番奏对,太子永湛仰面望着藻井上不断边的祥云纹样,思绪也如那纹样一般绵绵不止,自知这一夜是睡不成了。

翌日,勤政殿。

“这一趟江南行,学到不少吧,小十七?”景隆帝这会儿对永嗔,简直有几分和蔼可亲,“回来可去给你母妃请安了?”

“儿臣的确跟着太子哥哥学到许多……”永嗔笑道:“原打算下了朝去给母妃请安。”

“去吧去吧,淑贵妃惦记着你的。永叶也想哥哥了——昨儿还跑到思政殿来,问朕要哥哥呢。”景隆帝说着大笑起来。

十六皇子永沂站在一旁,瞄了永嗔一眼,神色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