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在那边椅子歇一晚。刚才是我不该,下回我会克制住。”
还有下回?这表示他对她不是一时兴起吗?她很想问,但眼皮越来越沉,坠入梦乡前,只听见他低沉温柔的嗓音∶“睡吧……”
邝灵睡得极沉,一夜无梦,再醒时,天色已大亮,都过午了。
她揉揉酸涩眼皮,身体还有些酸软,见一个丫头候在房中,她问∶“陆公子呢?”
“陆公子说他有事要办,吩咐我在此守着,他买了些包子给你吃,还说请你醒来之后,不要离开房间,等他回来。”丫头指向桌上层层包裹的布巾。
丫头眼神有些古怪,大概是第一次伺候在男人床上醒来的男人吧?邝灵让丫头打盆洗脸水来,便遣走她。
她洗了脸,拿包子来吃,才发现他将她的物品都拿来了,包括她的随身衣物与装药的木箱。
他该不会是要她往后都与他同住一房吧?她微热了脸。他究竟何时发现她是女子?又是如何发现?她自幼穿男装,从未有人识破,难道她有什么不自知的破绽?
既然他知她是女子,昨晚那番话就说得通了,他对她有情,且狂妄地认定她也是,他看出彼此的相似,认为他们应该相守……可她不这么想。
的确,他们都是不喜乏味平淡的人,同样不定性,正因他们是棋逢对手,一时惊艳,就像晚霞,短暂的灿烂绝艳之后便是漆黑,一时的喜欢,能牵绊彼此多久?
短暂如流星的激情,她不想要,宁可继续过平平稳稳的生活。
她吃了包子,仍觉得全身疲软,想出去走走。虽然他要她在房中等他,只要她别走太远,应该无妨吧?
她离开房间,冰冷的空气让她精神一振。她信步而行,来到一座小庭园,园中有个池塘,池子表面已结冰,一座小石桥横跨池上。
她踱上桥,坐在石桥扶手上,眺望景致,正觉心旷神怡,忽闻脚步声传来。
她含笑回头——笑容顿止,来的不是陆歌岩,是孙二。
“邝大夫!”孙二有点喘,似乎是急忙赶来的。“我刚睡醒,就听下人说昨晚有蒙面人袭击你和陆兄,我赶到陆兄房中却找不到他,听丫头说你昨晚在他房里过夜,你们俩没事吧?”
“没事,幸好有陆大哥在,将那人赶走了。”
“陆兄有看到那人的面目吗?知道那人是谁吗?”
“对方蒙面,我们都没看见,不知对方是谁。”她只看见对方的眼楮,如今天色大亮,对上孙二的双眼……
都怪那麻药害她神志不清,她该想到的,宅子里除了孙二,还有谁有那等身手?只是她以为孙二不会对陆歌岩动手,真是失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