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斟了杯茶,垂眸微笑。“你值得我这样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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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拧紧,不是宿疾发作的痛,是感动,是对他的浓烈情意充塞心中,扪心自问,若与他立场互换,得知他落崖,她会怎么做?她身手不及他,但她同样会往下跳吧?她其实不能责备他……她会为他做同样的傻事,其实,她对他的感情,不比他对她少吧?
“好吧。既然是用我的名义买的,我就收下,当作是……聘礼吧。”
茶杯又一晃,他浑然不觉茶水溅湿了前襟。“聘……聘礼?”呆滞的口气仿佛从未听过这两字。
“是啊,跟你生活了十年,我的名声大概就像烧过的纸一样,一碰就灰飞烟灭,我看你也救不回来,再说那晚你替我疗伤敷药,已看过我身子,我年纪又大了,还能嫁谁?既然我很早就当不成你师父,当你娘子应该还行,除非你不要我,那我也没办法。”说得这么白,总该懂了吧?
“我要!我当然要你!”他狂喜,猝然握住她手,不敢相信自己耳朵,她真的说了要嫁他吗?还是他太过恋她,产生幻听了?
“但是,我比你大三岁……”
“那不算什么。”
“我恐怕很难生育,不能帮你传香火。”这是她最在意的。
“我不要你生孩子,只要你平平安安陪着我。”
“你想清楚了?我这辈子只打算嫁一次,嫁了,你可不能休掉我。”
“你也想清楚,你是我连跳崖都想抓住的女子,你要是以为我可能休掉你,那就是在作梦。”他紧握她的手,紧盯着她,要她亲口承诺。“既然你已收下聘礼,不能反悔,十天之内,我就正式迎娶你。”
“十天?太仓促了吧?”她吃惊,被他轻轻一扯,拉入怀中。
“不仓促,我已等了许多年,再等一天都太多。”
她闻言微笑,偎在他胸膛上,静静感受他狂喜激越的心音。他的气息如网,密密笼罩她,他身躯温暖而令人安心,她轻轻枕靠在他肩上,感觉喜悦而满足,才发现,她老早就想这样做,想投入他怀里。
忽想起多年前,那个七岁时无助的她,那个一度放弃一切的她,恍如隔世。她小手悄悄爬上他腰际,依恋地环抱他,娘要是看见此刻的她,会生气吧?不过她做到了娘做不到的事……征服一个荆家男人,让他娶了她,虽和娘预期的不同,也算是一种胜利吧?娘应该能谅解她吧?
他紧抱她,她纤瘦的肩与柔软身子终于在他怀中,却如梦般不真实,她真的答应了吗?她关心他的伤,她愿意嫁给他,他能不能想成……在她心中,他不只是弟弟?她当他是可托付终身的男子,她也许有一丝一毫……喜欢他?
他不敢问,情愿沉浸在此刻的美梦里。若这是梦,但愿不要醒……
常香馆的荆老板将娶妻,预定于常香馆席开十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