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她嫩红的唇瓣微启,他很想找个水果塞进去,就像堵住漏水的瓶子。他为自己的恶作剧想法低笑。
他个性里是有些幼稚的成分,几任女友都抱怨他老爱在气氛正好的时候开玩笑,质疑他对她们不够用心,他戒不掉这恶习,但他可不是谁都欺负的,甜蜜的捉弄,是他的调情方式,例如此刻他真正想的其实是划过她的唇,想象那触感,一种异样的热刷过他指尖……
他一凛,他对着他的管家在想什么?他压下古怪的念头,轻轻抱她上床,顺手掐了她脸颊一把。
“当作我额外服务的收费。”他噙着笑,替她拉好毯子,正要退出房间,视线忽被书袈吸引。
书架上是他出道以来的所有著作,每本书都以书套珍惜地保存,他能想象当她面对这片书墙时,脸上朝圣般的崇敬表情。
他收过很多读者来信,通篇赞美,但这是第一次亲眼目睹活生生的热情,她如此崇拜他的另一个身分,那个真实又虚假的他——配合出版社的要求,写自己不屑的商业著作,流畅的故事包装他对这个市场的厌恶,对自己的厌恶。
他像个牛郎,已经下定决心赚皮肉钱,却还扭捏于某些情操或坚持,还盼着被当成尊贵的王子。
他来自象牙塔,梦想着哪天衣锦还乡,鄙夷他的前辈们终会肯定他……
真是可悲。
矛盾的心情在他眉心烙下深深刻痕,他绷着脸走出她房间,轻轻带上房门,疾步走回书房。
陶青岑这一睡就睡到下午两点,看到时钟指示的时间,她哀叫出声。
“传统市场都收了啦!”卖菜的叔叔大婶都认识她,会给她打折耶!去一般超市就捡不到便宜了,而且夏景泫怎么没挖她起来煮午餐?
她也没想自己原先坐在桌前,醒来怎会在床上,匆忙跑出房间。夏景泫已不在屋里,在白板上留言说他有事出门,会回来吃晚餐。
真糟糕,她在该工作的时间却睡得像死猪。她懊恼不已,迅速抓了采购单出门,杀下山前往生鲜超市采买火锅材料。
三点多,她回到山上,刚停下机车,就听见狗叫声,循声望去,看见拉布拉多犬正对一位白发苍苍的老人吠叫。
她连忙跑过去拉住大狗的项圈。“丁丁!不可以吓人家!”她向老人道歉。“对不起,吓到你了。”
“不要紧,它也认得我。”白宇和温颜微笑。“我就住在这附近。”他伸出瘦骨嶙峋的手拍抚大狗,狗儿仰头舔他的手。
“是住在小溪那边的房子吗?我每次上下山都会经过那边,平常没看到有人出入,问我老板屋子里住谁,他说他不清楚。”老人有一股可亲的书卷气,大概是退休教师吧?她自我介绍。“我是这里的管家,刚来做没多久,我老板就是这里的屋主。”
那孩子,竟然说不清楚……白宇和内心感慨,脸上皱纹显得更深刻。“我一个人住在那屋里,我孙女在外地工作,假日才会回来看我。我身体不好,很少出来散步,偶尔也只是远远地看到你老板,他大概没注意到我这个老头吧!”他顿了下。“我倒知道他是个作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