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跑是最後不得已的下策,在洞房花烛夜前她会尽量想一个两全其美的好藉口脱身,尽可能不让虎啸天受到黄家的责怪。

被搀扶至大厅,「一拜天地」的声音扬起,她目光往下一瞥,突然觉得不对劲,她因戴着红盖头看不见前方路,才必须有人搀扶,可旁边那位公子哥,不,今日的新郎官,他干啥也要人搀扶?

内心正狐疑,旁人窸窸窣窣的碎语声更令她心生疑窦,她正想掀开瞧清楚,媒婆却紧张地拉下她的手,催促着说:「纤云,你干啥杵着,快点拜天地,好多人在看着呢!」

媒婆这一催促更令她觉得有鬼,才不管这边的习俗是如何,她一把抓下红盖头,一窥究竟。

她的举动令在场众人一片譁然,有的责怪她此举不妥,有的庆幸她有机会看清事实,但泰半的人都是等着看好戏。

「这是谁啊!」拿掉盖头,看见身旁的新郎官和迎娶的人不同已让她惊讶,更骇人的是,这位新郎官连站都站不起来,像是患了软骨症或者其他无法自行站立的疾病。

「这、这是你的新郎官,盖头快戴上。」媒婆抢过红盖头,着急地想帮她戴上。

意识到这可能是一场骗婚,景心幽火大的将盖头又抢了回来,用力丢向媒婆,「要嫁你自己嫁,我可不是要嫁他!」

围观的众亲好友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议论的不是新郎官换人,而是新娘子泼辣的举动。

一堆熟识纤云的人,更是惊讶的瞠目,不敢相信个性柔弱的纤云竟有此等泼野的一面。

「你不嫁他要嫁谁,难不成你这个村姑真以为自己能匹配得上黄二公子?」穿着颇为体面的一位中年妇女,率先出面指责她,「黄家愿意让你当大少夫人,可是你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景心幽未语,从头到脚打量她,猜想她应当是黄家的亲戚。

「就是说,一个卖豆腐的村姑能进得了黄家门,那是你祖上积德。」一位少妇附和着,看来是一丘之貉。

陆陆续续又有许多女人直眉瞪眼,责駡她人在福中不知福。

她大略观察了下,责駡她的泰半都是身穿华衣的妇女,应当都是黄家亲戚,她们对新郎官换人皆无惊讶表情,想必事先都已知情,而露出惊讶表情的都是她见过的熟面孔……

同村的人之所以如此讶异,代表他们皆以为她要嫁的是黄二公子,而不是妇人口中祖上有积德才能嫁的黄大公子,所以,她真的是被骗婚了。

「既然聘金都已经收了,就赶快拜堂。」一位不清楚状况的妇女硬要替黄家出头。

「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收了聘金!」景心幽没好气的回她。

那妇人吓得往後踉跄一步,「这、这是哪里来的野丫头,说话这麽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