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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就换了我跟着妈在河畔的桥下等候;换我跟着妈在各个建筑工地逡巡。

河面吹着的风,随着季节的变更,常有着不同的温度和拂触。冬天的风,常是刺骨寒冻的,肌肤会受不住凸起一粒一粒的疙瘩,且打由心脏里头泛出一股战栗。夏日的风,则是带着黏闷的气息,沾上了就仿佛脱不了身似的,被围困在一团燥热的窒息里。春天和秋季,凉风的吹拂相异不大;差别的是,一个渐趋熏暖,一个日变刺寒。

生活对我们来说,还是只求一日温饱。

各人头顶一片天。天空的那颜色,便是我们宿命的颜色──延绵不完的忧愁;每每仰头,我便觉得自己要被融进这苍穹里,和它同化成一色,埋葬在忧郁里头。

我觉得自己就像这一片天空,生和灭,都不是我自己所能决择;朝霞或暮霭,也不是我我自己所能握。我只能仰头,再低下头,面对一个糟透了的世界。

春江花潮,恒古洪荒。

那离我,是多么遥远的世界。

一个,我永远也无法体切踏着的世界,遥遥地与我隔着光年的距离,无边虚幻底梦境。

★★★

“若水!”

连明娟坐在靠窗的位置那边,殷勤地对我招手。我避开几个双手捧着薯条炸鸡汉堡包和汽水的学生,朝她走去。

“对不起,来晚了。你等了很久了吗?”刚坐定,我就忙不迭地道歉。这个时间,到哪全是人潮;车多人也多,移动缓慢,总无法完全照自己的要求掌握住时刻。

“还好。我也才刚到不久。”明娟圆圆的脸,挂着她一向正字标记的甜笑。“你要吃什么?汉堡包还是炸鸡?我去买──”她桌上已先有了一堆薯条和炸鸡了。

“不用了,我自己去。”我比个手势。妈上回给我的钱,还剩了一些;我买了一包小薯条和小杯的汽水。

快餐店里到处都是人。窗明几净;阳光从西楼的天处斜斜地洒进来,临窗的每一个人,周身仿佛都耀了一层金光。

“怎么突然找我出来?有什么事吗?”我把薯条和汽水端到桌上,挪开窗边的书包,交换了个位置,和明娟面对坐着。

“想你啊!”明娟半嘟着嘴,稍带埋怨。“你这个无情的家伙!都不来找我。从开学到现在,我们都还没见过面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