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落石轰隆隆地滑落,被他护在怀中的茅芸香这才惊觉方才他急着拉她,是因为看见落石滚下了,要她快走。他一心护她,她还在计较他骗她……
发觉身边的人突然屈膝弯下身,她看了眼惊呼道:「你脚受伤了?」
「一点小伤,不碍事。」楚天阔忍着痛,硬是扯出一抹笑容。
「不碍事你干么跌坐地上不起来?」都什么时候了,他还在装潇洒。「我、我去找仙姑帮忙。」
他用力拉住她的手,不让她走,「别去,我不想让我娘担心,何况下山之路我们已经走了一半,等下了山再找大夫帮我上药吧。我还可以走,只是需要你帮忙搀扶。」
茅芸香心一跳。他干么用这么「委屈」的眼神看她?她又不是冷血之人,当然会帮他,而且他还是为救她才受伤的。
她弯下身欲扶他,两人的脸贴得好近,他的气息喷拂在她面颊上,一股暧昧的氛围在他们之间流转。
「你、你可以站起来吗?」她的脸颊不禁发烫,可为了扶他,她不能退开,只能任由他那双深邃黑眸猛对她放送浓烈的深情。
「还不行。」
「那我怎么帮你?」她心急如焚,恨不得自己是女超人,能背他跑下山。
「亲我,或让我亲你。」他眸中透露着渴望,在她还未应允前,火热的唇已凑上她的。
这一次,茅芸香没有退开,因为她的心,有着跟他一样的渴盼。
扶着楚天阔往山下走,茅芸香的心情越来越显沉重。因为这一路走来,他告诉她自己鲜少为人知的身世秘密,连钱管家和莲儿都不知情。
原来,小庙的仙姑真是他的母亲,在他五岁时,他父亲经商认识一位富家千金,为了迎娶富家千金,便休了他母亲,不但让富家千金当正室,还要他认对方当亲娘。他不肯,继母表面慈爱说无妨,私下却毒打他,而不管他如何哭诉,他父亲总认为儿子身上的伤是自己调皮弄伤的。
后来他明白哭诉无效,唯有自立自强才不会被人欺负,暗中立誓要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头脑聪明、学得快,继母表里不一的那招他很快便「学以致用」、以毒攻毒,最后是继母受不了,怂恿他爹买下一个亲戚的宅院,以男孩子要学习独立为借口将他送到那儿。
当时只有钱管家陪他同住,钱管家又是在他继母嫁给父亲后才到楚家的,是以一直以为现今的老夫人是主子的亲娘。
而莲儿之所以会上山,是因为几个月前她还在气他、恨他、不理他,那时他因此病了一场,无法上山来,怕娘亲担心他本想托人上山,偏不巧钱管家又去外地办事,于是他便托莲儿和阿生带束香上山,说是楚公子在外地忙事业,托他们送香的。
至于莲儿后来带她上山来的事,他压根不知。
这一席话听来,能找出的破绽不少,光是他第一句钱管家和莲儿皆不知,她就该起疑,可是她却信了他,也终于恍悟先前她酸他视钱如命、连亲人都不要时,他的神色为何会有异——那是因为她的话,戳痛了他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