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静望着殷莫愁,满棚的喧扰杂闹声哗哗哗地流过他们之间。那瞬间,所有的声息像是都凝住了,隔着天河,两两相望。
这样的不期然,毕竟是万分之一的太巧合,难遇又不可求。但殷莫愁跨过了“情槛”,踏入了“情门”,不经心的这样抬头一望,却就遇上了那样一双含笑的眼眸。是否冥冥中有情牵,牵得这样的相遇邂逅?
那人目光不转,殷莫愁心头蓦地又是一跳,再是一怔,如梦方醒,略微心慌地转开眼眸,假装无事,转开那疑是偶然还似注定的短瞬间。
“怎么了?”瞧她略显慌张的神色,殷若然觉得奇怪,循着她目光望去,先寻见那名气质稍冷的公子,却与他座旁的年轻公子目光撞个正着。
那年轻公子抬眉对她一笑,她没多加思索回了一笑,眼目一转,发现先前那人冷冷地看着她,尚未收住的笑脸顿时凝住,讪讪地、莫名地感到一丝难为情,背过身去,捡了一张靠里的桌位歇下。
一切皆无心。目无心,笑无心,相会无心。
但是否……是否一切皆已写定?
“皇……公子,我们一路走来,不见什么奇树,更别说什么奇果了,也未见任何狐踪,想来什么红狐出没、以及所谓奇果延年益寿之说,不过是此间商贩招揽来客的手段。”山头茶棚外,一行四名男子走近。说话的是约莫三十多岁的男子,肤色白净,嗓音有点尖,脸上过于干净,完全看不到一点胡渣。
他走在一名身形修长、但体魄结实,眉眼虽冷、可笑时隐现出一点柔和的男子身后侧,不管行步快慢,始终不曾逾越。话是对着那男子说的,措辞虽然随意,但态度却相当恭敬。
“欸,善大人这话有所不是。我们上山来,主要为赏风景、寻山色,奇果什么的倒还在其次。”
“二公子说得有道理。”善尚对走在那男子身侧、带着温和笑容的男子说道:“不过,难得出宫一趟,小的满心期待,还道有幸能见到稀世红狐或是三十年一结的奇果,可什么都没瞧见,败兴而归,不免觉得遗憾。”
“如意做事不一定有所为而为,总能自得其乐。我年少时曾在某山中惊瞥过红狐身影,可惜未能得见其面貌,今次想来亦未能如愿。”那男子说道。
善尚脸色肃穆,似是想起当时情况。“当时公子追逐神狐,不慎跌落山崖,所幸公子为天所佑,平安无事。”
“怎说平安无事,当时我腿都摔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