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名妇人拚命磕头请求,小孩在一旁哭起来。殷若然被哭声扰得脑袋乱哄哄,忙道:“好了,你们先起来再说。小孩哭个不停,快起来吧。”
两名妇人仍不起来。殷若然瞪眼。“快起来,你们要不起来,就不给活干。”两人这才起身,巴巴地看着殷若然。这时那几名干完活的汉子回到前院来,走到殷若然面前,哈腰报告道:“小姐,都搬完了,后院也打扫干净了。”殷若然点个头。道:“干完活的就到后院库房,每人领一袋米跟一袋豆子。”
“谢谢小姐!管家小姐漂亮又善良,好人一定会有好报!”几名汉子忙不迭哈腰称谢,恭维几声,才往后院去。
殷若然露出个啼笑皆非的表情,像是习惯了,然后转向两名妇人,想了想,才说道:“莫愁姐的厢房还没整理,你们两人就去整理干净,整理完了,再到后院库房,每人领一——”顿了一下,看了一眼小孩。“干完活,每人领两袋米跟两袋豆子。”
“是是!谢谢管家小姐!谢谢管家小姐!”两名妇人喜出望外,迭声道谢,赶紧跟着仆妇往内院去。
堂檐下捡理着菜叶的小红一副不出所料的表情,摇头说道:“又来了!我就知道!再这样下去,崔大爷留下的那些不够给不说,自个儿辛苦赚的也要搭进去。府里的活有我们几个就够了,那些人只是多余,可人来了哭求几声就心软,还给那么多米豆。真是!”
“莫愁小姐跟老爷、夫人一样,都不管事,镇日不是赏花作画就是吟诗诵词,府里上下全是若然小姐在打点。但即便若然小姐精打细算,还学人家做些小买卖,府里还是出得多入得少。”小荷亦不无担心。
“以前老爷就不擅经营积聚,家中无恒产,所以一家生计常由若然姐负责管理。但依我看,若然姐光是重生计,却也跟老爷一样不擅营生,要不,瞧,成天将东西往外送,买卖的钱也攒不了,东西白给,活儿也白干,把钱都平白散了。真是!就光会苛刻吝啬我们,要我们节俭,要是少给一袋米豆,全都省回来了。”
“小红,你这样说若然小姐不太好吧?”
“不怕。我跟若然姐打小就在一起,很了解她的个性,要不说说她,她是不会觉悟的。”
“我可不敢像你那样。”小荷摇头道:“莫愁小姐脾气也好,但我可不敢随便说她什么。”
“莫愁小姐文静,很多方面也像老爷夫人那样。说起来,不管是性格、习惯或是言行举止,莫愁小姐更像是官家仕绅小姐。”
“那倒是。我才侍候莫愁小姐几个月,就深深有这种感觉。”
“你们俩在嘀咕什么?”殷若然走过来,抬头看着天空,伸手遮在额前。“唔,天气真好。”伸了个懒腰。
手还没放下,大门口又一阵嘈杂。一名三十来岁的妇人走进院子来,背上背了一个粉色包袱,手上还提了一个木箱子,脸上堆满笑。
“巧姐儿。”看见妇人,小红与小荷立刻丢下手上的活儿,围了过来。
“若然小姐。”巧姐儿笑嘻嘻地。
每个月逢一五七尾数的日子,走访附近几个城镇的游商会赶来小县城的市集子,一边置货一边买卖从州城置办回来的货。有的游商,比如巧姐儿,会将货带上门,到本地富家供女眷挑选。女游商虽然不多,但占着同为女性的便宜,较容易进到女眷厢房推销货物。
“你来了,巧姐儿。”殷若然一脸高兴。“你上次带的水粉,莫愁姐很中意。这回还有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