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情绪。
他的感情未免太容易激动,但念及他和但澄的亲,我也不好说什么;我想,他心里也许
比我还难过。真正想哭的人是他,只是男儿有泪不轻弹。他是律师,职业训练使然,对感情
应该早已练就一身控制自如的本领,这时的激动,许是真情难掩。
但这种激动的情绪令我感到窒息,我情愿他放声大哭出来,而不要将这种深刻哀伤的感
情,经由拥抱时心跳的起伏传到我心田。
“你想哭就哭吧!”我的声音像叹息。他一怔,放开了我,恢复他情感的常轨——也许
是惯常的冷静理智。
他心里也许在诧异我的冷静和铁石心肠。我从来不像爹爹娘娘,为了丁点的小事大呼小
叫、惊天动地,或者为一些无法挽回的事咳声叹息;当然,我更没有但澄单纯易感的柔弱个
性。我认识的,一向是现实的人间。
“你说,你是但澄的律师……”我开口问,问得有点艰难。他似是会意,看我一眼说:
“但澄的遗体已经火化,骨灰由专人送回,因为找不到你,所以暂时放在我那里。其它一些
大小的琐碎,我差不多都处理妥了——”他又看我一眼,解释说:“我希望你能了解,我和
但澄的关系……所以,在找不到你的情况下,有些事我自作主张处理妥了。”
“没关系,我了解。”
“你是但澄的继承人,所以她的一些财务状况必须让你了解。除了现金存折和这栋房子
以外,她还委托我从事一些不动产和股票的投资。详细的情况,你找一天到我办公室来,我
会仔细说明让你明白。”
“不必了,”我摇头,我关心的不是这个。“那些事,还是交由你全权处理,需要我做
什么时,再请你通知我。”我吞吞口水,喉咙又酸又涩又刺。“至于,但澄的骨灰……我想
取回来,希望你别介意。”
“我明白。”
“谢谢你,你为我们做了这么多——”大恩不言谢。我和徐少康的恩义当然没有这么深,
但人间的小情小义依然稀薄得可贵,我该不吝于这一句感谢。
“你不必谢我,那是我应该做的。”徐少康似乎已惯于这样的感恩,不过,声音里仍听
得出他的真诚。“你可以告诉我你为什么失踪吗?如果你不想说,我也不会勉强。”
我望着他,不觉露出一丝苦笑。这才是我想问的!我丝毫没有这段“失踪”的记忆;醒
来以后,衔接的画面是“昨晚”但澄打越洋电话回来的那一幕;这中间落差的一段,就那样
半空消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