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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我过来!”扯到他身旁。“看到你我就有气!”

气归气,现下他心头烦,也只能对他这臭小子发泄。

瞧那眉头间低掩的苦恼、无眼的焦虑,江喜多心头一动,脱口说道:“你在担心木材的事,是吗?”

秦游方没提防,一阵狼狈,面色掩不住尴尬,羞恼的恶狠瞪她一眼。

他哼一声。

“我有个想法,只不过少爷不知爱不爱听,又要嫌我多嘴——”不是白眼便是闷哼,再就暴跳如雷。

“要说就说!那么罗嗦做什么!”秦游方不耐烦的打断他。

“是是。”

就知道好心一定没好报。他二世跟只刺帽一样。

“我是想,假如——只是假如,我胡思乱想的,为什么不干脆把木材一根根投入河中,让它们顺流漂下,再在下游河岸建个临时的栈场,将木材贮放在一块?等梅雨来了后,河水涨泛,再沿青弋或新安两江运到芜湖或严州一带。总之,当务之急先将木材运出山便是。”

“啊?!”秦游方霍然挺坐起来,睁大眼睛盯住江喜多。

像根棒子,一记敲醒了他昏沉浑噩的脑袋似。

他怎么没想到?!

他兴奋激动的爬起来,一边嚷嚷:“我怎么没想到!怎么没想到!”

“少爷怎可能没想到,少爷就是太过谦了。”

想得到的话他就不叫秦二世了。

秦游方瞪他一眼,拿不定他是不是在讽刺;但看他低眉恭顺的模样,悻悻的哼了一声。

要不是他,他也不会楣运连连。他小子想得出这法子,多半只是运气,他能真成什么事?

是的。一定是那样!

★★★

好吧。

他承认,他是有点识见。

不过——

说到底,诸多不顺,这是从他在山场倒楣的被这个江喜多那么一撞开始,且更加恶化。

所以,说来说去,还是这姓江的不是。

命象说他今次犯太岁,他原还嗤之以鼻。可好!他竟发了昏,无缘无故带回这个太岁凶星,花的银两,足够他在紫云斋程老板那儿换回几块上等的“君房墨”。

“不过让你磨个墨,你究竟要磨蹭多久?”想及,就令他觉得气闷。

“小的不敢,不过,少爷,欲速则不达,书画琴棋原就为怡情养性,又不是在算帐本。”

就是算帐,也要细细磨,细细推敲,反覆计算,半点马虎不得。

秦游方瞪瞪眼,一时半刻也挤不出话来驳。

“算了!我自己来!”悻悻的抢下江喜多手中的墨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