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说,都凌晨四点了,少爷急着去哪里?

一定是医院吧。果然是新婚情正浓,一晚没见到少奶奶,他就烦躁得直摔门——

也好,少爷去医院可以看看老爷,又可以和少奶奶窝在一起甜蜜蜜,最重要的是,家里的门板不会再遭殃,要不,让少爷这边摔、那边摔的摔到天亮,门板不知要修几面……

天未亮,趴睡在病房上的陶惜誓身子动了下,陡地醒来,一件大风衣从她身上滑下。她惊愕的看着落地的风衣,那不是她的,也不公公的,护士更不可能穿这么大号……最有可能穿这款大件风衣的,只有她那粗犷老公。

他来了?

环顾四周,病房内不见他的人影,她拾起风衣,小心翼翼的不扰醒病床上睡得正甜的公公,蹑手蹑脚走出病房。

左顾右盼一番,值班护士马上为她指点迷津,让她顺利在楼下视听室听到睡得跟他老爸一样熟的男人。

透过玻璃,视听室内只有他一人,他横躺在一整排座椅上,她虽然还未进入,但已听见如雷鸣般的鼾声——果然是父子,打鼾声一样惊人。

见他穿着西装外套,她心一突。凌晨三点她醒来如厕时尚未披上风衣,他应该是之后才来的。可他身上穿着整套西装,那是不是代表他一下班就赶过来?他该不会加班到凌晨三点过后吧?那么晚了他还过来……

不管他是来探望公公,还是来看她,都让她……很感动。

他一定是见她睡了,不想吵醒她,所以把风衣留给她,自己连遮盖保暖的衣物都没有……

心头一丝不舍,她轻手轻脚走近,将风衣覆在他身上,自己走到前一排座位坐下,回头,下鄂抵着手,靠在椅背上望着他。

从以前到现在,他一向待她极好,她怎能因为一个小小“挫折”就对他失去信心,从此畏惧他?

眼神幽幽,她又想起自己对他崇拜破灭,转而变成视他如虎熊般畏惧的那一年。

那一年,战伯母过世,他的叛逆飙到最高点……

战家的伙食媲美二十四小时不打烊的超商,因为天问哥随时都处于饥饿状态,从国中、高中,甚至到大学,都过了发育期,别人早停止发育了,他还在长高,高中一百八,到了大学足足又多了十公分,并且悄悄地继续往上推进……

“天问,不要再吃了,你够高也够壮了。”嘴里这么说,战伯母却又将一盘刚卤透的鸡翅递给天问哥,母爱满点。

天问哥能长这么高壮,有一半都是战伯母的功劳,而她能长得……呃,这么可爱,也要在战伯母身上记下一笔大功。

她的父母在事业上一起打拼,难免较没时间照顾她,战伯母很是乐意接收她这个小娃娃,战家餐桌上的美食常常有她一份,也因此,他家的纷争她也得以常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