背部传来一股剧痛,使我一时发不出声,痛得眼前一阵昏黑。
“阿满!”我感觉似乎听到浪平的叫喊。
我躺着没动,等到那股剧痛过后,才像是恢复意识,慢慢睁开眼睛。
浪平就跪在我身旁,一脸担忧焦虑地注视着我。
我很少见到他脸上出现那么多表情过。他紧盯着我,生怕我就那么坏掉似。
“阿满!”就连他的声音也充满了担忧动摇。
“我没事。”我用呻吟似的声音哼了出来,试着慢慢坐起来。
他赶紧扶着我,小心翼翼的。
“我没事。”我又说了一声,试着微笑。
“对不起,都怪我没注意——”他显得后悔又懊恼,没抓牢我。
“是我自己不小心,跟你没关系。”我是真的觉得跟他没关系。
但他的表情好似在说他没将我保护好,是他的错,好像那是他应该的责任,而他疏忽了。
“如果你要是发生什么了,那我——”浪平说着,突然咬住唇,双手环住我肩膀。仿佛得到一种安慰。
“我没事。”我重复又说着,扶着他的手臂,看着他,给他一种确认。
他没说话,只是环住我肩膀。
太平洋的晴空下,那辽远的浪拍打着无言的海岸。
从某个程度来说,暑假结束,就意味着夏天也跟着结束。年轻生命中最采烈的光景好似都发生在那一个个,或某个青春期暑日的夏天中,那般难以抹灭。但我的记忆总是跟着沾着霉味的雨,充满了潮湿。
夏天过后大概快两个月吧,受到热带性低气压外围环流的影响,局部地区又开始下雨了。这一下,断断续续的,下了快一个月,紧跟着,东北季风就开始吹起,局部地区的天空就再没晴朗过。
陆邦慕还是那一身黑,衬着窗外那一天的灰,显得很对色。而我的英文还是没起色,他大概也快放弃。就像浪平疑惑的,我自己也愈来愈怀疑,这么简单的东西我怎么怎么念也念不懂?
“大概是一种心病。”何美瑛小声说:“你心里下意识在排斥。国中时你有一次被那个凤凰郑整得挺惨的,记不记得?我们不同班,不过我都听说了,难怪你始终学不好英文。”
“你什么时候变成心理专家了?”我白她一眼。我跟何美瑛之间,那样莫名的情感一下就连结了起来。是否因为我们有共同的背景,有种命运休戚与共的同体感?
我不知道。
我瞪着那始终徘徊在个位与十位之间的阿拉伯数字。每次考卷发下来,我的分数总是令人惊心动魄,很难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