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把袖子拉下来,才发现手腕下外侧有个铜钱大的红斑,应该是胎记雀斑之类。
他仔细看了一会儿,叹了口气,「她掏手绢儿时,我就瞧见了。那…蛮姑去哪了?」
我也跟着叹气,「这是个哲学性问题,值得深思…但我只能说,我不知道。」
「妳呢?妳是谁?来自什么地方?」
「吴安平。」我闷闷的说,「来自非常、非常遥远,远得要命的地方,远到我不
知道如何说才好。跟你们这儿,非常不一样。」
终于说出来了。不知道会得个什么样的判决。希望不要太惨…为什么我就没能好
好学会说谎呢?但说一个谎要千个谎来圆,委实浪费生命啊~
「我还是喊妳蛮姑儿好了,省得让人知道。」他的声音很温和,我猛然抬头,好
宝宝正太又回来了,充满神圣光辉的圣母笑。
哈理路亚!他居然愿意庇护我!
正心底充满了圣歌的咏叹调,他转头,看着桌上的海棠。「妳前生…也生过病?」
心底微微酸楚,我点头,「嗯。一种罕见的怪病,从脚趾头开始硬化…到我来之
前,硬化已经到腰了。」
「不能走?」他的声音很轻。
「不能。」我也跟着黯淡下来。
「…多久?」
「七八年吧…谁记得。那也没什么好仔细记的。」
他转眼看我,认真的问,「妳是因为绝望了,才借尸还魂吗?」
「不是!」我双眉一竖,「我只是倒霉,非常非常倒霉!关我什么事情啊!?…
你说说看,为什么别人搞爱恨情仇,倒霉的却是我这跑不了的乡民?天理何在
啊?!…」
那碗药都凉透了三公子才喝掉,里面不知道有没有我口沫横飞的口水。但我一点
都不歉疚,因为这位拥有圣母笑的正太,听了我悲痛的穿越史,居然笑倒在迎枕
上,频频咳嗽,差点一口气上不来。
你看过有人笑到睡着的吗?我真是悲愤莫名。我惨痛的血泪被人当什么了呀~
气得我出门蹓跶到差点晒晕,才闷闷的回房去。不是秋天了吗?还这么热,连天
都反了!
大概是走了一天真累了,回房我就歪着睡着,连鞋都没脱。等我被摇醒,不但好
好的躺在床上,鞋子当然也脱了。
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我再这么安乐下去真的会腐败而死。感叹归感叹,我还是宁
愿腐败够了再死。
昏昏的张眼,白娟笑咪咪的,「蛮姑娘,三公子差人来唤妳去吃饭呢。」
「他吃饭就吃饭…我要睡觉…」我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