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娘说长得平常才好,不惹祸。」她想了想,「别笑就不会惹事。白哥哥,你坐一下别出声,我去看看小喜睡了没…」
她蹑手蹑脚的走去看她睡在隔壁的丫头,仲谋仲谋气定神闲的坐着,那丫头让乌鸦点了睡穴,天没亮是不会醒的。
转头饶有趣味的打量她的房间。那次匆匆一见,只注意到她,别的都不入眼底。
这哪是小姐的绣房,根本是书房嘛。他哑然失笑。满架满架的书,连书桌都堆得满满的,只留一小块摆纸摆书的地方。连他坐着的小圆桌,应该是吃饭喝茶的地方,也散着几本书。
多半是医书,还有几本风土志、游记。
床帐被褥素净,案上只搁了一个小小的白花瓶,摆着极艳的桃花,就是唯一的装饰了。
想到她那趣致的小木钗,这个王大学士的千金,竟是这样简丽,毫不尚奢华。
门帘一动,琳儿带着些微笑意,捧着一杯茶来,「小喜睡得很熟呢。但我们还是小声些,别吵醒她。」
「吵不醒的。」他淡淡的说,「我声音一直都很小。」接过她亲手泡的茶,居然是枸杞茶,很有趣。
「真没什麽事?」琳儿坐在另一个凳上,「白哥哥,你深夜前来,如果有什麽我帮得上忙的,但说无妨。」
他温柔似水的看着琳儿,「我只是想看看有没有报恩的机会。」
琳儿掩口轻笑,「江湖豪侠义为先,今天总算是见识到了。」她轻叹一声,「但这事儿你是帮不上忙的。我若是男孩子就好了。」
「何不说看看呢?」他温爱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镀着烛光,隐隐辉煌。
「今天,我师父…」琳儿的小脸垮了下来,「我师父教我哥哥针灸了。我好高兴,要我哥教我…他却不肯。」
周身穴道众多,有些在甚隐密处…「的确不妥。」
「怎麽你们都这样?」琳儿更不开心了,「我哥说什麽男女之防,即使一胎同胞也不可教我。我真要气死了!我什麽都能学,只有针灸…不会针灸还叫大夫吗?我求师父跟我成亲…」
仲谋全身紧绷,心头怒火狂燃。老不死的判官手钱通!你躲在王家避祸我就不去戳你了,琳儿都可以当你的曾孙女,你真知道死怎麽写麽…?
「反正教会再和离就好。但师父狠狠地骂我了一顿,说我再乱讲就要逐我出门墙!我不就想学针灸吗?干嘛这样…」
…好吧。钱通你不用死了。算你识时务。
「你会下针?」仲谋恢复优雅闲静的从容。
「会。」琳儿郁郁的点头,「其实手臂和脸的穴道我都试过针了。但其他师父怎麽都不教我…」
他,白仲谋,居然会心跳加速。「那麽,我教你认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