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气,「敢问石宰相怎会知道监国匕首何在?监国匕首已由微臣缴回,应由圣上收藏,何以石宰相知晓监国匕首藏处,还能以此弒君?」

「妳这是质问朕?!」兴帝猛然掀开宫帐,怒气汹汹。

「是非取直。是,微臣是质问圣上!」木兰犀利的目光笔直的望向他,兴帝不自然的转过头。

「圣上,」她语气已然和缓,「石宰相性情刚烈,原本就不是八面玲珑之人。然国不可一日无君,东霖也不可一日无石宰相。石宰相威名已播海外,堪称南风良相无双。今之下狱,久平之东霖又起波涛,岂是百姓之福,圣上之福?圣上,您初临帝位,骤杀功臣,或真有罪,也待刑部定夺,怎可私禁于皇宫大牢?」

「或真有罪?」兴帝冷笑,「难道朕还诬赖她不成?妳看看朕脸上的伤!」

那是匕首伤的吗?冷冷的看了眼红肿的鼻子,「当中或有误会。或者石宰相晕眩,误伤圣上也未可知。」

兴帝原本就没打算做绝了。真杀了石中钰,他眼下帝位还不稳。不杀她,又恨得牙痒痒的。今天木兰都给了台阶下…他拿不定主意,不停的瞄着国师。

「圣上,」国师淡淡的,他早恨石中钰对他不敬,三番两次查禁他的欢喜祠,落到他手里,哪有这么轻易的?「弒君者死。若不死,此例一开,刺客汹涌而至,圣上性命堪忧。」

你就是恨她扫你淫祠!木兰咬牙,「圣上,石宰相功在朝廷…」

「圣上,人人挟功自重,眼中安有圣上?」国师也扬起声音,「东霖不能没有圣上!石宰相一时胡涂,虽死得可惜,东霖地博物广,浩浩天朝之气,自有良相护国,怎可说东霖不能无石宰相?」

「说得好!」兴帝原本事事倚赖长老谋事,见长老说得有理,「就依国师之言。看在她功在东霖的份上,死她一个就是了,家族得以豁免。皇姊,不用再多说了。」

「圣上!」木兰大急,「请圣上三思…」

「放心,朕会给她一个全尸的。」他冷笑,摸摸疼痛的鼻子,居然打断他的鼻梁,「不但给她全尸,说不定还让她因祸得福,成了神仙呢。国师,准备让石宰相『辟榖』。」

「臣遵旨!」国师得意的对木兰奸险的一笑。

她惊呆了过去。他准备要…慢慢将石中钰饿死?!

「圣上!」

国师抚髯轻喟,「公主请不必多言。石宰相定是受人唆使。此人罪大恶极,属下自当擒凶以慰宰相。绝不轻饶!」他眼睛炯炯的看着木兰,「即使王子犯法,也应与庶民同罪。」

「对,朕也不会饶了那个人!」兴帝附和,但是,那个人是谁?

木兰悲愤,低头不语。「尚请圣上三思,臣告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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