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非深诱腹地…陆战尚有把握…想到诸王节度使各有图谋,她的心又凉了一截。当初与南苗尚有邦交,还可借兵。兴帝锁国,与南苗交恶,这如何是好?再说这些年南苗积弱,内战不休,自顾不暇,哪有兵力借我?
若是西极…万万不可与那老狐狸谋皮!
思虑深切,一颗心一会儿似火焚,一会儿如冰窖。
环哪环…你为何身为嫡传帝王,不知守卫家国,反招祸事?她正抱头苦思,剑麟气愤愤的走进来,看见桌上的地图,一把撕个粉碎。
「剑麟!你在做什么?」木兰大喝。
「我在做什么?」他已经听闻了线报,气愤难当,「我不准妳去东霖!只要有新帝,妳想也别想!」
「为什么?」她正烦躁,不禁动火,「我身为东霖皇室…」
「妳早就不是东霖皇家公主了!」他一把拽住木兰的手臂,逼她到窗口,「妳看清楚!这些效忠妳的士兵,是东霖对他们不义,他们舍生忘死来归妳的!妳真忍心要他们为了东霖没命?这就是妳的忠心妳给他们的报偿?!」
木兰没有挣扎,语气冷冷的,「那么,只要没有新帝,他们就可以与我去解东霖之危了?这又是为了什么?」
剑麟一时语塞,他望定木兰,眼中出现恨意,「这么多年了…妳当真对他旧情难忘?」
结痂的伤口,又无情的被撕开来。木兰只觉得自己的心冰冷了。「你从来就只记得这事。」
「是,我永远忘不了!」他心痛又气愤,「若是我与表妹有染,你准我千里去救她?」
「我会。」木兰轻轻挣开他的手,「人命关天,为什么不救?」
「我没有你的好肚量!」剑麟扬高声音,「毕竟妳也不曾遇过我这样的事情…」
「你敢说在我之前,从来不曾抱过其它女人?」木兰厉声。
「即使有,我也不当她们一回事!」
沉默良久,木兰的声音非常疲倦,「…几年夫妻,你还是有疑于我,从未释怀。你为何容得下李松涛,容不下东霖璇?」
「…李松涛不敢加一指于妳身,他虽是土匪,到底敬妳如天人!」剑麟眼眶红了,「…我却知…却知妳对新帝的心意!」
木兰扶额,「…你什么都不知道。」她转头吩咐侍女,「找出我的战甲军装和兵刀。」
「妳不要忘了,」剑麟大怒,「凰翼水师打的是妳的旗号,统帅却是我!我不会给妳一兵一卒的!」
「我没打算动用凰翼水师。」木兰冷静的穿战服军甲,「凰岛初定,西岛对这儿虎视许久,趁此用兵,他们大约也会试着攻下凰岛。自保都不足了,怎么有办法顾到东霖,我并不打算牺牲子弟兵的生命。」她静静的眼睛像是蒙层冰,「这次与西岛决战当用陆师,我准备潜回东霖。」
狂怒嫉妒蒙蔽了剑麟的眼睛与心,「妳若去了东霖,就永远别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