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恬焦躁不安的在家里等了二天,连睡梦中都竖直耳朵聆听外头

的动静,只要稍有声响,总以为是他回来了,却失望的发现不过是风

的捉弄。

第四天,她无精打采的扫着空寂的花园。钢青色的天空,是台北

冬日少有的晴朗,但是,她的心却深深埋在寒冬的阴霾中。

凝视着沉郁的天空,她轻轻叹一口气,正要收回视线,却看到熟

悉的人影出现在寂寥的花园中,她的眼泪夺眶而出。

萧潇正对着她微笑。

她将竹帚一丢,欢呼着冲进萧潇的怀里,泪水不听话的汹涌而出。

「怎么哭了?我不是要永嘉告诉你,我要出门几天吗?」萧潇抬

起她的脸,仔细端详着,「你气色很不好呢。怎么了?这几天你一定

没好好的吃和睡,这样不行喔。」

说她的气色不好,但是,他看起来更疲累。

「你还说我!你为什么……」唐恬慌张起来,「你生病了吗?怎

么脸色这么难看?」

萧潇不大自然的摸摸自己的脸,「我大概是累了。这几天天气冷,

受了点风寒,不碍事的。」

唐恬慌忙忙把他拉进屋里,开了暖气,又倒了杯热开水,叨念着,

「你喔,这么大的人了,自己都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因为你不在我身边呀。」他温驯的接受她的照料。

「谁教你不带我去!」她跺脚。

「怎么可以?你也有自己的工作。」他留恋的看着这张稚气的小

脸,「这几天你恐怕得自己去上班,因为我感冒了,开车接送你不太

好,怕传染给你。」

「我自己会搭捷运的。」唐恬依偎在他身边,「我会打理自己的

事,你不用担心。」

「我叫熟识的出租车接送你好了。你这个小路痴,我实在是放不

下心。」他微笑。

拗不过他的坚持,接下来的几天,唐恬每天搭出租车上下班。

只是,他的感冒一直没什么起色,神情越来越疲累,却仍是笑着

目送她出门。

等唐恬一出门,他的微笑就消失了,显得分外的萧索。

一个月,顶多就只剩一个月。明明知道检验报告的结果,他还是

抱着万分之一的希望,希望能够熬过去。

这苦寒的冬,似乎永远盼不到春天的消息。只有当唐恬回来时,

他才能暂时把现实抛在脑后。

随着天候越来越寒冷,他在室内也戴着毛线帽。他告诉唐恬,他

怕冷。事实上他不怕的……只是,化疗的副作用越来越明显,他不想

让她发现。

他分外珍惜轻拥着她的时刻,每一秒,都像是跟上天偷来的春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