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他一直怀念着那个烟雾弥漫、空气污浊的城市。

只是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内心的那块冰冷透着寒气,缓缓的侵蚀、侵蚀。他知道那块冰冷的名字……

无力的虚无,孤独而寂寞。

他终究还是打开门,走入宛如暖房般满是落地玻璃窗的居所。踏过橡木地板,客厅里有着宽大沙发和四十吋电视,拾级而上,就是他占据一整层楼的卧室。

往西有着豪华的夜景,可以将整个台中市尽收眼底。但是,他却拉开东边的窗帘,眷恋的看着。

他的居所略高些,可以看到巷弄里的「食为先」。不中不西的大红灯笼写了三个很丑的大字,灯泡闪啊闪的,像是快要坏了。

下次去店里时要记得换。

不知道是不是太冷了,煮食的热气朦胧了招牌。虽然听不见,但是他知道店里会有笑语和细细的交谈声。

在那片嘈杂中,有个穿着黑衣的美丽身影,总是挺直了背脊,像个女王般傲然站在料理台后面,专注的使着柳刃菜刀,像是剑之舞。

那个执着的身影,和冒着热气、充满诚意的美食,总让他产生了「家」的感觉。

心里的那块冰冷,像是被阵温暖的微风吹过,带点湿润的水气,不再冷得那么难受。

啊……这么长久以来,他终于恢复了想要喝咖啡的心情。

煮了一壶咖啡,静静的让芳香四溢。端着杯子,他在东边窗旁坐了下来,突然宁定下来。翻开一本书,自从被「放逐」以来,他终于可以静下心来看,而不再让悔恨与不甘啃噬着--因为有「食为先」的温暖光亮陪伴着他。

或许,那道美丽而专注的身影,可以让他将异乡当作故乡吧……

伴着温柔的食物香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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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他还不睡觉呢?

打烊以后,陶陶穿上大衣,步行回自己的家,路过那栋美丽的别墅时,忍不住抬头望。

王海家里的灯还亮着,而时间已经是半夜两点了。

自从明明雇用她以后,她就搬到「食为先」附近。很巧地,她居住的大楼和王海的别墅只离几步路而已。

她住的这栋大楼,三班守卫都有着相同的臭脸,墙壁又薄,可以听到隔壁的抽水马桶声、邻居尖锐的调笑声和脚步声。

不过,这个不小的套房有个袖珍到不能再袖珍的厨房,还能煮些食物,倒是没有什么好挑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