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着冷硬尖锐的话,表情讽刺,眼泪却像是失禁了一样流了满脸。
太不够帅气了,那时候她还没学会如何在吵架时自己忍住不哭。
不过没关系,因为在之后,她再也不在这种时候掉眼泪了,她能顶着一张冷漠的脸先把对方说哭,因为没有什么会比童年更心如刀割。
她的日记本扉页上,一直留着一句摘抄:
【女性如果执着于被爱,过于渴望被认可,那无论她享有何种能力和资源,都很难救她于现实的困境。】
尤佳妍不知道将日记本的这一页看了多少遍,一遍比一遍心如止水。
是啊,没关系的。
不被爱本就是世间常态。
何必强求。
她会是最爱的自己的那个人,她要三倍、四倍、百倍千倍地爱自己,弥补所谓的缺失和空白。
她会终生与自己谈恋爱,把自己放在一切的首位。
……
尤佳妍醒来时,发觉手上原本捧着的书早已不见踪影,取而代之的是她正紧紧攥着一只手。
她的头昏昏沉沉的,是乍醒后短暂的迷蒙。
她微微偏过头,看到宋词斜坐在床边,床垫微微凹下,他就着一盏昏暗的小夜灯正对着电脑看满屏密密麻麻的字符。
他只有一只手够呛搁在键盘上,另一只手以一种非常容易手麻的姿势搭在被子上,由着她像抓着救命稻草一样抓着。
她抓住他的力道才稍稍松了些,他立即警敏地望过来。
“你……”尤佳妍发觉自己的嗓子有点沙,不舒服地皱了下眉。
“你好像做噩梦了。”宋词柔声回答,将备在床头柜的水递给她。
他在她杯子里留了小半杯凉开水,旁边还放着一小壶烧开的滚水,掺了一下,随时可以喝到水温适宜的温开水。
尤佳妍一小口一小口,将一杯温水喝完,觉得自己的肠胃都活了过来。
“几点了?”
他瞥了一眼电脑:“一点五十。”
“那你在这里干什么?”她才将杯子放下,就被人接了过去。
“说好要给你揉揉太阳穴的。”宋词专注地注视着她,声音很轻,像是怕吵醒她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