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那么听话的男朋友吗?我只见过那么听话的金丝雀,”蔡芫华小声道,“你知道佩姐的小鲜肉新老公吗?好像两人的关系就是从金主开始的,现在都结婚了,不过结婚后小鲜肉就变了张脸,据说又要离婚了。”
“嗯,其实佩姐不该这样的,每个月给钱而不是结婚的话就会一直听话,女性如果有了金钱上的自由还是在追求被保护,妄图在女强男弱的两性关系中通过把自己的位置放低来获得宠爱,就会让金丝雀有可以软饭硬吃的可能。”
她似有不解:“不能这样示弱的,男性怎么做的,女性就应该怎么做啊。心态上就是他听话那就继续给他讨好自己的机会,不听话就直接丢掉,抱着玩一玩的心态很难吗?”
蔡芫华都忘记自己的伤心了,大惊失色道:“你……你……”
“逗你的。”尤佳妍知道蔡芫华不会认同,语气淡淡,“我随口说说,别当真。”
方淮序无意识地在草坪上扯了几根草断断续续地绕在指间,似有所想。
“你别……”蔡芫华还是被方才那段话震撼到了,她拉回话题,终于有了点当姐姐的威严,“你现在不是赚钱或者想这些有的没的的时候,我看你的成绩差不多都在年级前五十,应该把心思都花在如何往前冲上面,你不想去京城读大学吗?”
“说实话吗?不太想,京城和宜城太近了,我想去远一点的地方,再也不回来。”
“为什么啊?”蔡芫华急切道,“你不想再见我,见大姐,还有外婆吗?”
好一阵沉默,尤佳妍才说:“因为按照爸妈对你的态度,我已经可以预见以后我的处境。”
方淮序在接下来的几天总是掐着时间去后山放风,雷打不动,然后等待从天而降的红薯地雷。
明铸学堂里发生了一次偷逃事件,可是那个学生在翻墙的时候迅速被抓了回来并关在防空洞里惩戒了数日,而后就在尖头铁护栏上装了网兜。
虽然教官说这是带电的,可方淮序知道这只是恐吓的话术,因为私人装电网是违法的。
他大约也摸出了点学院的行事作风,就像那狭窄逼仄的大门一样,任何风光外露有可能引起他人注意的建筑装修都会被摒弃,毕竟越是不可细究的内里越是需要藏木于林的泛泛外表,不可能堂而皇之地在外墙放这种一看就写满“我要干坏事”的东西。
不过这的确让尤佳妍很头疼。
她够不着了。
几次被“拦网”后她好像生气了,方淮序听到外面窸窸窣窣仿佛小耗子乱跑的声音,然后又是一阵大动静,应该是拖拉石块发出来的。
他正懒洋洋地从地上站起来,捡了块尖锐的石头一上一下地在手中抛着,打算帮她把这张网穿个洞出来。
他眯了下眼刚抬起手,白墙与铁护栏的交界处忽然探出了一只手。
纤细,白皙,秀气,就连手腕处凸起的圆圆的桡骨也显得非常可爱。
他握着石头的手就顿在原地,看那只手颤颤抖抖着用小刀割开了一道口子。
校服袖子是红黑条纹。
他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刻意地记住了这个特征,或许是因为他想知道关于她更多的信息,就像在庞大的数据字节中精准地找到目标物,他需要更多的讯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