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淮序太懂了。
他太懂得审时度势了。
他知道这个时候用感情牌挽留她是下下策,如果只是情话和眼泪只会让他变得跟她以前所有的前任一样平平无奇并被迅速淘汰,越是这种时候越要拿着公事公办的语气把筹码放到台面上来讲,拿合作、拿利益、拿理性来诱惑她,他希望她能在尝到权力和成功的滋味后愿意勉强留下他这把剑。
她想做的事还没有做完呢,他们怎么能算分手?
别人要来插一脚,也要看看他能出价多少,他出得起吗?
方淮序听到外面有些微靠近的脚步声,他又往前迈了一步,好像想要通过这样挡住不速之客的打扰。
她仍然在皱眉,只是这个时候没再直接拒绝。
他继续劝说:“资源没有性别之分的,你也不用把它挂钩上更多的含义,况且要说追逐利益,男性可是拜金好手,吃绝户、入赘,还有钢丝球对吧,花语,哦不是,球语是富贵和隐忍。从来没有听说过男性标榜自己要成为独立男性,只会居心叵测地鼓吹独立女性,他们口中的独立女性和女性口中的独立女性分明不是一个词语,但偏偏,男性享受了妻子所有的后勤保障,他们吃资源的时候可一点都没有含糊。”
尤佳妍抬眼看他,拧着眉,好像在看从海平面冒出来的用歌声蛊惑人心的海妖。
有人在敲门,方淮序伸手就捧住了她的脸不让她离开,他低声说:“我会为我所有的承诺负责,我知道你是因为工作忙才没有去旸观的,不过那里放了我的结扎申请和术后指标检验单……我的意思是,我永远跟你站在同一边。”
“你——”尤佳妍张口结舌地望着他,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还有拧动门把手未果后叶崇询问她在不在里面的话语。
门外的敲门声像是索命的钟声,方淮序心里本就七上八下没多少把握,他在赌,所以此刻被打断后越发焦躁起来,一咬牙连着更要命的话都说了出去:
“你是自由的,真的,你看,你今天跟叶崇一起来,我是不是一点反应都没有,刚才还能跟薛和诵平心静气坐着聊天呢。我,我知道叶崇对你有用,我不是那种因为吃醋就不明事理不分轻重的人,你要是跟别人在一起,他肯定没有我这样的胸怀。”
“到时再说吧。”尤佳妍不想仓促下做出决定,拂开他的手站起来,直直朝门口走去。
叶崇面前的门打开时,尤佳妍一身穿戴都整整齐齐,面容唇脂一丝不乱,只有发簪尾巴上的流苏还缠在一起没有解开。
他一眼将她从头到脚检查完,又不动声色地往更衣室里面扫视了一圈,空空如也,只有半遮的帘子因为打开门通了风而微微翕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