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总是能让她开心的,他也会听话地在这种时刻让她先开心,就像在教一只狗延时等待,晚餐放在他面前,可是主人不数到三,不说可以吃了,小狗就是不能动。
更何况……即使分手了,尤佳妍也不得不承认自己七老八十回忆过往也不会忘记他这具过于优越的身体。
她背着身反手去抓他的手臂,指甲挠过他贲张的青筋,很快被他十指相扣着牢牢按住。
“叶崇是装病,你不知道吗?”他俯身在她耳边质问,灼热的呼吸喷洒出来,让她的耳朵都在发痒。
“怎么会?”她不信,又好像在激怒他以获得更加失控的下一秒,“你不要污蔑别人,班长不是这样的人。”
他果然听不得她向着别人说话,猛地拽着她的手臂反拧着往身后的沙发摸,触手一片濡湿,他问道:“那他是有多没用?这才隔了多久,就能让你这样?”
尤佳妍被他这句不知道是夸是贬的话一下激得后脑勺都在发紧,理智即将溃散,脱了力埋在大衣里半晌都说不出话来,只会断断续续地喘息。
手机上又发来一条短信,屏幕亮起来,最后又熄灭,无人理睬。
好半天,等理智勉强归拢,她浑身上下嘴最硬:“那我们都分手了,别人好不好,我光看也不知道啊,抽卡也有手气的。”
她没觉得这句话有多大的杀伤力,谁料身后的人忽然像是被定住了身,房间里一时只剩下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
肩膀上有温凉的湿意倏然滑过,她愣了一下,在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的时候,背上又是一滴。
“你——”她要回头,眼前忽然伸过来一只大手死死捂住她的眼睛,下一瞬她就听到了不小心溢出的一声微弱的哽咽声。
风吹进来了。
方淮序大约是知道捂住她的眼睛也只是掩耳盗铃,可是呼吸时的抽吸无法将一瞬间漫开的汹涌情绪倒流回气管,他将她的手锁在沙发上,将她整个人拢在怀里,却觉得她始终如一缕捉不住的风。
“我们什么时候分手了?”他嗓音沙哑,几番咽下喉间酸涩才开口,“我什么时候同意分手了?”
他的声音闷得发钝,喉咙口仿佛被梗住,死死掐住哭声,只是眼眶里不断涌出擦不完的眼泪,旧事重提就是重新将伤疤揭起来,恋人和凶手同样喜欢事后返回现场。
他把一番控诉的话语说出了无尽委屈:“我闭眼之前你还在祝我生日快乐,睁眼后已经回到了京城,你甚至连问都没有问过我,就自己认为我们已经结束了?”
尤佳妍本来想照常回敬一句“分手还要同意?”可是她这辈子从来没有在这种时候把人弄哭的经历,那些眼泪与他滚烫霸道的体温截然相反,凉得仿佛是窗外斜风细雨洒落在皮肤上,让人难以忽视。
“你,你先让我转过来。”她要求。
他无论什么时候都是能听进她的话的,以为是把她弄难受了,闻言微微松开对她的桎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