狮面男子呵呵笑了两声,站直身体,山风吹动他的衣裳,长衫飘飘,一副仙人模样,聂轻轻看得有些发呆。
「看清楚了没有?风是从我这边朝妳那边吹,如果妳要抛洒毒粉,妳想想毒粉会被吹到哪里去?」他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调侃。
「咦?」聂轻轻这才注意到风向,不由得大窘,她又伸手到怀里摸索半天,这回则是摸出一把银针。「我、我……我还有这个!」
「妳是为了救自己的家人,才乖乖被掳的吧?」不理她那一看就很弱的威胁,狮面男子甚至怀疑她到底懂不懂得银针怎么使用,他只是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问出自己心底已经有答案的问题。
「家人?」聂轻轻冷笑一声,「他们也配叫家人?我巴不得他们被强盗掳走,巴不得他们一贫如洗,让他们也尝尝落魄,被人歧视虐待的滋味,我为什么要傻傻的救他们?别说这种让人听了笑掉大牙的笑话了。」
狮面男子并没有忽视她眼中一闪而过的忧伤,不禁暗自叹息,这个口是心非的傻丫头!
「既然妳这么说,那我就派人把聂家的人统统杀掉好了。」他耸耸肩,无所谓般地说。
「你──」聂轻轻皱紧秀气的眉,这才想起自己面对的是个强盗,是这世上最不讲理的一类人。
「妳不是恨他们,巴不得他们下地狱吗?」狮面男子故意问道。
这个可恶的臭男人!
聂轻轻紧绷的身体慢慢瘫软下来,撇了撇嘴角,「你到底要怎样?」
「做我的押寨夫人啰,我不是早说了吗?」狮面男子回答,「而且是妳自己主动提出来的啊。」
聂轻轻哼了两声,觉得心烦意乱。
虽然刚才确实是她主动提出要做什么见鬼的押寨夫人没错,可是现在聂家人不在身边,只有她和这个高大得吓人的狮面男子在一起,她终于惶恐不安起来。
真的要就这样把自己的人生白白葬送掉了吗?
她的心很乱,就像平静的湖面被丢下了一堆的小石子。
「妳心里并不喜欢我,也不想委身于我,对吧?」狮面男子的声音在她头顶上响起,低沉沉的,很优美动听。
聂轻轻诧异地抬头,与一双深沉如海的眼眸相遇,她的心一颤,这双眼睛……好熟悉!
可是……怎么可能?「他」已经死了啊!
不!不是「他」!这个男人的声音虽然低沉,身材也和「他」很相似,但感觉要年轻许多,这双眼睛也桀骜不驯许多。
不是「他」……
聂轻轻的心一阵针扎似的疼,这么多年了,那时候的她虽然还很小,可是感情却像深深植入血肉之中一样,只要想起那个战袍在风中飞扬的白衣男人,她就会心疼如绞。
那个男人是她心目中的神,如神一般高贵,却远比神可爱可亲的男人,是她此生的初恋和绝恋。
「在想谁?」狮面男子有些动怒了,大手箝制住她小巧的下巴。
「没有。」她摇了摇头。
「既然妳不愿意,我就不会强迫妳。」他忽然逼近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