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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熠煌虽然该死,现在却还不是死的时候。

沈一醉咬牙,几乎发狂,「大局!大局!为了这该死的大局我隐忍了多久?什么血海深仇都要假装忘记,天天窝在那见鬼的山寨里苟延残喘,现在他又欺到了我的头上,试图凌辱我的妻子,你还要我忍耐?」

「七弟──」苏凤南一向冷漠的面容也出现了悲痛的神情。

谁的伤痛比他少?比他轻?

「白玉京」的兄弟们,哪个人身上不是背负着鲜血淋漓的血债与仇恨?

「罢了,我也不指望你们,『白玉京』里本就容不下女人,害得轻轻被这疯子劫持,受了这样的羞辱,现在我就和轻轻一起离开,从今天起咱们路归路,桥归桥!」

沈一醉最后怒视一眼那疯子皇帝,抱起聂轻轻掠出屋外,「祁熠煌,这笔帐我早晚会和你清算的!」

聂轻轻感觉脸颊火辣辣的,似灼烧般的痛。

她浑浑噩噩地睁开眼睛,目光却没有焦距,只是空洞地看着头顶淡绿色的罗纱帐,右手无意识地去抓疼痛的脸颊。

一只粗糙而温暖的大手捉住了她的小手。

她慢慢地转过头,看到熟悉的狮子面具,那原本风流妩媚的面具变得恐怖骇人,上面溅满了鲜血,血迹干了,变成了黑红色。

「一醉?」聂轻轻的表情好像作梦一样,嘴角扬了起来,双眼里盈满了泪水。

「是我。」沈一醉紧紧握住她的手,放到他的脸颊上,触到毛茸茸的面具,才想到自己一路上一直担忧她的状况,竟然忘记取下来。

他急忙把面具取下来,扔到窗外,面具下的脸也是苍白得吓人。

这两日,他也是累坏了。

聂轻轻抬手抚摸他憔悴的脸,那来不及刮的胡子已经长得相当长,硬硬的,刺刺的,原本英俊的面容被遮掩住大半,此时的他倒像一只落魄潦倒的雄狮。

「真好……」她叹息着说,「在我死之前,你还肯到我梦里来,真好。」

「轻轻?!」一听她的语气,沈一醉大为焦急,也不顾她的疼痛,大手使劲掐着她的手心,「这不是作梦!我真的在妳面前,妳已经安全了。」

他低下头想吻她,但聂轻轻别开头,泪水缓缓流下来。

「轻轻?」如云朵般轻柔的吻最终落在她覆着白布巾的脸颊上。

「我……被人欺辱了。」

虽然那疯子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可她的身子还是被他的手玷污了。

聂轻轻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很看得开的女子,不会斤斤计较这些小事,可是……好难受。

「妳、没、有!」沈一醉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聂轻轻,妳给我听好了,在我的心里,妳比谁都干净。妳是我的女人,永远都是,妳要做我一辈子的婆娘。」

听他这么说,聂轻轻忍不住哇的一声大哭起来,扑进了男人的怀里。

沈一醉轻柔地拥住她,抚摸着她纤小而颤抖的肩头和背部,直到她哭累了睡过去。

这个傻女人,就这样毁了自己的脸,他从来没见过这么决绝惨烈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