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若冰霜的声音不知道过了多久后响起:"果然,我等到的是一个残忍的事实。"她哭了,颊上早已流了一片冰凉的泪水。

"我的父亲被你逼死,我父亲的事业几乎毁在你手上。本来,我以为你所做的一切都是因为爱情的创伤太深,所以我让你将所有不近情理的报复行动合法化、合理化,结果没想到加害者成了被害人、苦主变刽子手。"她的控诉句句血泪,这样的男人值得她爱吗?

他的声音里有异样的浓稠,化不开的淒凉:"你说的对,你之所以会有今天家破人亡的局面,全是因为我,我剥夺了你的幸福。"她闭上眼,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往下坠……

"我该拿你怎么办才好"他抡起拳头,重重击了一下方向盘,不舍又难舍。

"单向的爱不会有幸福可言,你应该很清楚该怎么做。""我会放你走。"他妥协道。

她没想到他会这么乾脆,难道他才说过爱她的话是谎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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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像吸了鸦片上瘾一样。"甘赏贤走进绿天深处的暖房,找到了独处的练洛崖,拍了拍他的肩头道。

"你看这儿的杜鹃全开花了。"洛崖说。

"记得当时你在绿天深处盖暖房时,有个工人不小心差点把暖房半成品给烧了。"练洛崖想起那段往事。"我那时还发了一顿脾气。""差点把工人吓得屁滚尿流。""安妮现在还爱杜鹃吗?"甘赏贤走向一株桃红杜鹃。

"不知道,或许她根本忘了她爱过杜鹃。""她早上又到公司来闹了一下,后来我告诉她你今天请假,她才罢休。""她已经不是什么大问题了。"练洛崖轻叹。

"安妮实在不够聪明,笑死人了,你怎么可能会原谅她?水性杨花的女人。"他啐了一句。

练洛崖看向甘赏贤的背影,缓缓地道:"我原谅她了。""什么"甘赏贤转身,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不爱一个人不是她的错,她有权选择她爱的人,是我自己太愚蠢,自以为是,才会弄成这步田地,你说的对,我处理某些事件过於感情用事。""看来官夜仙给了你很大的领悟。"甘赏贤嘴角勾起一抹笑,能看到好友有这样的体认也是喜事一桩。

"安妮的事我想请你全权处理,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尽早把她请出台湾。""这不是难事,经过这些事,她应该已经死心了。"除非安妮是花癡"还有,我想知道官纳沅自杀的真正动机,这当中一定有古怪。""你的夜仙呢?听她的朋友新荷说,她近日内会离开台湾,你到底准备怎样?"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他快看不下去了。

练洛崖的表情莫测高深,"我必须先知道真相,才能决定我下一步该怎么做。""你不先留人?"赏贤瞠目结舌。

练洛崖摇头。"留不住心,留人有何用?""她的心明明挂在你身上啊!""今非昔比,她现在恨透了我。"练洛崖苦涩一笑,他不怪她,因为他知道自己有多可恶。

"也许你是对的,如果夜仙的父亲是清白的,他为什么不为自己辩解?任由你予取予求,甚至连命都赔上去?"在某种好奇心的驱使下,这个谜底他们都很想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