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罗以荷没听见官采萱的羡慕话语,因为她刚刚瞥了一眼后,目光就放在“采花先生”身上移不开了。“杜风颖,你动作太慢了!”
杜风颖闻言,只好更埋首猛砍。
万万不可啊!她倒抽一口气,很快冲向田里。“不能这样做,会砍坏野姜花的!”她抢过镰刀,亲自示范一遍。
“知道了,走走走,你快点进去棚子里!”
在他霸道的威胁下,镰刀又被夺走,她又被他赶回凉棚下。
不过她也没闲著,虽然人在凉棚,她还是可以远方遥控,监督指挥。“不对、不对,左边别采,先采右边……哎呀,那株还太小,你只会工作不懂判断的吗?”
“喂,你这女人,讲话客气点!”他也吼。“到底砍哪里,一次说清楚!”
杜风颖耳边听著指令,手脚却更笨拙了,砍这不对,砍那又不对,急得他额上冒出豆大的汗珠,原来务农真不是一件简单的事。
“好啦、好啦!右边,就是右边那几株,开得很漂亮,看见了没有?”
他依指示看过去。“看见了。”顾不得昂贵的黑亮皮鞋和亚曼尼西装裤沾满了泥土,他又蹲回右边的花海前工作。
一旁的欧巴桑们看了,纷纷吃吃窃笑。而他身后的纠正声浪,也一直没停过——“不对、哎呀,又不对,都市耸……”
夕阳西下,农场内视线昏暗,采花的工作已经告一段落,工作人员大多都收工,围在一起吃饭、喝小米酒,不时传来欢乐的吆喝声。
吃完饭后,杜风颖则坐在凉棚下,脱下皮鞋啪啪啪地对打,试图敲掉黏附在上头的泥土。
罗以荷看了心里过意不去,又忍不住想笑。
他不只西装裤下摆和皮鞋上都是泥泞,连白衬衫和头发都沾了泥土和野姜花办,看上去没有了平常的威严傲气,反而滑稽有趣,还添了几分亲切感。
她走了过去,憋住笑意,递给他一套大伙工作时穿的运动服。“喏,这给你。”
杜风颖抬起头。“什么?”
“你不会想就这样开车回台北吧?”
杜风颖低头看了看浑身沾染泥土的自己,会意出她的意思,嘴角不自觉地牵动出笑意。“确实不妥,说不定有人会怀疑我是被恶犬追到掉进田里去。”
罗以荷轻笑。“我跟同事借了一套运动服,还有鞋子,你先换下来吧!”
“好。”
杜风颖回视她。她一笑起来,两颊出现酒窝,像花朵绽放般美丽。他被她亮丽的笑容吸引,目光停在她的脸蛋好半晌,甚至忘了问她该去哪里换下一身泥巴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