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并不是迷信,信了江湖术士的这番话。
而是她正值非常时刻,身子骨更是得小心关照才行,乍然听说她幼年的病体,自然地想再仔细确认一番。
「穿凿附会吗?」牧妐晴专心琢磨这四个字,倒没发现他不着痕迹的把脉行为。
要是可以,她也很想洒脱的以穿凿附会带过一切,但她不行……
「我十岁住桐城的那年,有个住隔壁的女孩儿,每天爬墙来找我跟倾心玩。」她开口,突然提起过去的事。
好似也没想要他接腔,只听她自顾自地说道:「约莫半年之后,有一天早上,正是倾心跟着夫子上课的时间,那女孩拿着一张怪图过来找我玩,说是要找我玩挖矿的游戏,问我,如果有一天我要投资矿业的话,会选哪个地方开挖……」
冷之安静静地听着,知道她在分享她的过去,因而没打断她,只是握着她的手,静静倾听她的诉说……
「那时候我对她讲的游戏根本不感兴趣,因为不知道在纸上画点有什么好玩的,但她说要先玩她想玩的游戏,再换我想玩的,我只好拿笔随便画了个点,说我想挖这边,没想到我话才说完,女孩将图纸卷一卷就飞快地跑走了……」
苦笑,就算事隔多年,现在想想,牧妐晴心里仍是觉得难过。
「接下来几日也没见她来找我们玩,再来我就大病了一场……这结果,很奇怪,是不?」她问,却也不是真要他答。
事实上牧妐晴知道她这个故事说得很差,突然冒出那样的结论委实奇怪得紧。
但没办法,这就是她的人生……
「那女孩的爹爹挖到矿了,就在我提笔随手乱点的地方。」她轻声述说着,语气很轻很淡,好似不要用力,那种受伤的感觉就会淡一些。「我以为我们是朋友,可是在那之后,那女孩再也没出现过了,倾心很是气愤,她说那女孩肯定是蓄意的,从一开始就是刻意接近我们,刻意装出不知牧家的传闻,刻意选她不在的时候来套话,一切为的,就是要利用我为他们家找到矿脉。」
事实证明,就算事情已过去很久,那种受伤的感觉还是一样。
她以为是朋友,她曾经以为自己终于有了倾心以外的朋友……
冷之安忽地倾身,朝她软软的唇上轻轻落下了一吻,在她秀气的小脸上盈满受伤之色的时候。
她看着他,因为意外跟疑惑,盈满那双圆圆大眼睛与秀颜的受伤之色淡去了些。
冷之安没开口,只是在交握的手上加上了些许力道,提醒她,此刻他的存在。
她看看两人交握的手,再看看他,心底没来由地感到踏实了些,接着娓娓倾诉道:「在证实挖到矿脉的那日我就病了,没来由地一病不起,足足躺了半年才下床。」
语毕,她看着他,圆圆的大眼儿里满是困惑……
「你觉得……」她开口,显得犹豫,好一会儿之后才问:「这样真的只是江湖术士的欺世之语,真的只是……穿凿附会?」
冷之安没急着回答,抬手将几缕垂落她颊畔的发丝轻撩至耳后,这才说道:「人的命运是掌握在自己手中的。」
这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