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她的状态仍是很差。
虽然已解了毒,也休生养息了几日,绝色的丽容没几天前那般枯搞得可怕,但多日高烧消磨去的生气也不是睡个两、三日就能补足。
单看外貌,即便没干枯得像鬼,整个人也明显小了一号,纤弱得像是风一吹就要倒,这明显的病态竟是从头到尾都没人关心。
几个大人一副兴师问罪的姿态,入了门就喋喋不休地争相表述,被包夹其中的牧倾心,一个小丫头片子,就算不到被狼群包围的小白兔程度,也明显居于弱势。
但偏生,在这包围夹攻之下,那年轻的生命却显现出坚韧异常、绝对不似十六岁芳华少女会有的强悍包容力,不但神色冷静沈着,甚至还有心情小口小口啜饮补身汤品……
「我说心儿,你是有没有在听?」牧二性子一向就躁烈,见侄女不温不火地直喝汤,火气更加旺盛。
「二叔,心儿全听见了,只是在琢磨着,该怎么回答婶婶与叔叔们的问题。」牧倾心温吞答道。
「这事还有什么好想的?」牧二闻言更加大声。
「把那人给交出来!」牧四要求。
「二哥、四弟,你们要替三爷做主啊!」三娘含着眼泪,哀哀切切的悲道:「他人还躺在家里半死不活的,一千家仆也都等着解药救命,今天这事不解决,难保哪一日不会换你们遭殃……」
「若二叔跟四叔没想过要强行『请』晴姊回去做客,我相信这种事不会发生在他们身上。」牧倾心将资讯收集得差不多,也是她反击的时候了。
「心儿你这话什么意思?」三娘险些跳脚,气唬唬的骂道:「你三叔要不是听闻你病了,想问问你的病况,又怎会要晴儿过府一趟?他做长辈的也是一番好意,你让人到府里来放肆我也不想计较了,现在只是要你交出解药,你却这样含血喷人,我、我……」
哇地一声,三娘放声大哭。「大哥啊,你看看你的好女儿,不辨是非、教唆人将你三弟毒得半死不活,现在他一身的脓包不说,奇痒难当,抓得又是血又是脓的,全身上下没一块完整的皮肤,你三弟受这么大的苦,现在还这样说他,天理何在?这天理何在啊!这就是你的好女儿啊……」
「心儿你说得太过分了!」牧二端起长辈的架子怒斥。
「家和万事兴,家和万事兴,先不管你让人下毒的事是怎么个不对,先拿解药给你三婶再说。」牧四没急着发火,倒是先帮着劝解。
血色明显欠缺的娇颜一派平静,能维持神色不动,牧倾心都佩服着自己。
过分?
要说过分,比起派人暗杀,还不知道谁过分?
家和万事兴?
佩服佩服,一个找人破坏自家字花楼生意的人也好意思撂这句话,是哪里来的脸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