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会自己偷偷跑去捞鱼了吧?袁七英大惊失色。“树儿!我也要去!”
岁月村一众年龄成谜的银发老婆婆,优哉游哉着各自绣花、品茗,搧着小圆扇,三五成群磕牙聊天,任由小伙子在三合院像无头苍蝇飞来飞去,直到求助无门,才又飞了回来。
“傻小子,任你喊破喉咙也没用,树丫头思故人去啦,今天是村里重要的日子。”某位善心大发的婆婆对冲进来的袁七英提示道,其它几位婆婆眯细老眼,以不寻常的目光留意小伙子的反应。
“瞧在你颇有个人风骨,猴孩子欸,咱们提醒你一件事。‘故人’你懂呗?”
“谁不知道故人是老朋友啦啊!拜托!”袁七英嗤之以鼻。
他小子狂话一放肆完,额上立即叮叮咚咚,被五根拐杖不客气狠敲了一顿。
“啥是‘故人’你都不晓得,跟老人家打什么诳语!你呀,要走的路还长着咧,糊里胡涂的愣小子。‘故人’是树丫头心中的结哪!我们把树丫头交给你,你自行想法子解了。教你的大嗓门嚷得头疼,去去!去看好树丫头,别来吵扰老人家清修。”
“喂,你们话别说一半,不然好歹告诉我树儿去哪里思故人啊!喂——”袁七英被十一枝拐杖抵着后背,不甘不愿踱出了祠堂。
成功驱逐蛮夷后,两扇斑驳的木门一合,堂内马上响起了佛经与阵阵木鱼声。
什么东西啊……袁七英揉着红肿的额头,跨出三合院,边回头对着梵音大作的祠堂不满嘀咕:“老妖婆,当我是力齐在整啊,挥之即来、呼之即去的……”
“七英!”从后山怅然走回的寇冰树,看见前方念念有词的大个子就要撞上墙壁,赶忙出口警告。不料袁七英一听到她的声音大喜过望,一个用力转身——
碰!
“七英!”寇冰树表情惊恐地跑过来,蹲在痛得跪倒在地的袁七英身旁,抬起他撞出一个包的肿胀额头,轻轻揉着,“你还好吧?七英,你头晕不晕?”
“不晕,可是我很痛,她们拿拐杖一直敲我!”饱受委屈的袁七英抱着老婆大声诉苦:“你们家的老妖婆们动辄杖刑伺候,现在又这么一撞,我可能命该绝了……”
“不会的!”刚从后山的墓园凭吊回来,寇冰树脸色发白,双手压住他的快嘴,一直摇头。“你不会的!你会长命百岁的!”
袁七英被她死白的面色吓了一跳。“树儿,你脸色好白,是不是在水里捞鱼捞太久了?你脸好冰。”他担心万状的摸摸她的脸,又摸摸她的手,然后卷起她的牛仔裤管摸摸她的小腿。“手脚都好冰,你会冷吗?”
“七英你会长命百岁的,对不对?”寇冰树充耳不闻,泪眼迷濛着向丈夫寻求保证。“你会的,对不对……”
“当然啊!我一定是的嘛,你看我身强体壮,这是一定的嘛。”袁七英拉她起身,不放心地拿额头量量她的额头。没发烧啊……“咦?那两位好面善……”
任凭丈夫拉起他自己的衣袖帮她擦眼泪,寇冰树回眸朝路底望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