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好痛。海遥暗吞泪水,反覆俐落的消毒、上药、缠绷带,然后顿住。那位伯伯说的没错,她对包扎这种事很内行。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夜深了,别怪声怪调……”黑炙悄悄往返,嘲讽的声音消失在入眼所见的震撼里。他以为他看到一只受伤的猫咬著白纱布,拙手拙脚在替自己疗伤,这幅奇怪的联想不经意地逗出他的笑容。

撒旦?海遥惊慌失措,想藏起丑陋的双臂,却因包扎未竟而动弹不得,仅能侧过身尽量遮掩。

她的手!黑炙经她这么一闪躲,可将她受创的雪臂看得清清楚楚。

“这是怎么回事?”他摒走笑意,粗蛮地扳回她闪避的身子,托起她包扎到一半的皓腕上下检视,淡漠的面容逐渐黯沉,甚而弥漫了地狱来的阴阴寒气。

犹咬著纱布开不了口的人儿,可怜兮兮的以摇头代替答覆。

刀伤!黑炙浑身抽紧,眸光闪烁不定,极力克制地由上了药的左臂审视到未上药的右臂。难怪她哀吟个不停,总合两臂加起来,她一共被砍了三刀。他想杀人了。

“没……事……”卸下口中的障碍物,海遥推他离开,不希望增加他的负担。

黑炙阴瞪那只驱离的血臂,愤然不语。心痛,他该死的竟会因而觉得心口隐隐作痛。

“你……”海遥作了个睡眠状。“我……”她重新拿起纱布熟稔地包著,表示她自己能处理。“没事。”最后她缩回手,沙哑地结语。

“你到底有没有判断力?”对她匝而言,伤口要深到见骨才算有事吧!

海遥瑟缩了一下,愣在当儿,不知如何作答。

笨,表现勇敢给谁看。又没人会喝采。她为什么不像一般女人一样哭天抢地。黑炙抓回她挣脱的手臂,脸色阴晴不定。不懂得哭叫,她至少可以藉机赢得他的怜悯,而不是逞勇或当他是传染病一样,急著想送走他。

他在生气了,光肴那双翅膀挥得又快又急,就知道他很生气。她不就是不愿意他心烦,才要他回房去的。

拾起纱布畏缩地衔著,惊慌的海遥不时溜动眼珠子向上瞥视,一边提防他可能爆发的怒气,抖颤的右手边驾轻就熟地卷动纱布。

“不要再缠了。”

“呃?”她包扎的手未曾停止。

“我说不要再缠了!”黑炙撩动肝火闷吼完,反身折回暗房。那种普通的药水会留下疤痕,她不懂吗?

吓了她一跳。她觉得自己缠得很漂亮啊!海遥纳闷地盯著包扎大美的纱臂,决定继续。

黑炙去而复返,见她已包裹好左臂,可不高兴了。

“不是叫你别再包扎了吗?”他蛮不讲理地拆掉她的杰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