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新到的姜汁口味,很爽口喔,不会造成身体负担。」没吃晚餐的他扳起饼干细嚼慢咽,人虽干瘦不起眼,吃相却有着出人意表的雍容。「我母亲在食品营养方面小有研究,饼干和笔芯都由她亲手调制。」不抱任何期望,小孟礼貌询问在他身边坐下来的新伙伴:「你想不想吃吃看?」猛然想起她似乎不会讲中文,小孟改以英文问道:「你要不要尝一片看看?」
「好啊。」yen反手将乌黑秀发蛇卷成一束,牢绾脑后。
小孟很有被拒绝的自知之明,问完话就收起饼干。忽然,他后知后觉一呆——
「yen,你刚纔,你、你是说……」
没等他反应过来,yen抓来饼干一咬,「味道不错。」
小孟张口结舌,任由她一片接一片拿走口粮,久久不能成语。
「你要不要试其它口味?也很不错喔。」小孟体贴入微地递上湿纸巾。
当对方接受推荐又尝起咖哩口味,小孟欣慰地总算确定一件事:在小姐眼中,他已从空气身分除名,从今而后不再透明!不像他酷脸的头儿,不但吝于怜香惜玉,还乐于当人人敬而远之的一氧化碳——距离一个拿捏不稳,立刻中毒。
这也难怪了,小姐跟头儿两人相距总在五公尺以上。下榻饭店时,他们两位的住房往往相隔甚远;抵达上海之后,他们甚至不肯屈就于同一层楼。相信若没有安全上的顾忌,头儿和小姐是宁可透过通讯器材交谈的。
一个住七楼,一个住九楼,唉唉,他这阵子好像父母冷战下的牺牲品喔……
小孟无奈卷下包装纸,饼干一片片递至女士身前,好不容易忘却晕船之苦,额头却因为另一种原因而抽痛起来。他可不可以辞去传令兵的职务呀?
这回去台湾不知要待多久钦,就算老爹冒着被头儿痛宰的风险,透过人脉帮他们安排六星级饭店住宿,说是五月初新落成,舒适豪华度不输沙乌地的「阿拉伯塔」,床铺香喷喷的绝无异味,食物保证也是最精致道地的台湾美食,可是……
小孟拿出一迭拍照,一张张抽出来看着看着,不禁愁眉苦脸。
「刚到的?」yen看向他手上解析度惊人的卫星照片。
小孟着慌地解释:「这些是老爹刚刚传来的。你和头儿刚刚都在休息,我不敢惊扰你们二位,顺手拿上来了,希望你不会介意。」
yen嘴角微牵,但笑不语。
「你不介意吧?yen。」小孟如临大敌,额上凝汗。
他枯瘦的脸庞紧张得发白,yen心下微诧,咬了口饼干,她淡淡道:
「没有人会在意这种事的。」这小孩的情感纤细得……近乎神经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