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下长发,一身疲惫地踱入浴室冲凉。
十分锺后,她低头拉整身上的浴巾,一跨出浴室,立刻感觉一种熟稔的气息迎面罩下。她脸还没抬起,娇润的唇已被站定在她身前的男人俯下身来,猛力劫夺。
雅各一手扯掉她还没扎好的浴巾,将她丢上柔软大床,优美的身躯跟着跪伏在她身上,怒唇控制不住贪求,他只在拉脱上衣时稍微离开她冲冷水而微凉的唇。
熟悉的激情刷遍兰西全身,撼动她以为已空的心,和过去的每一次一样。
她不免怀疑,为什么和这个人身体如此契合,不能理解,好困惑……
她以为不可能再次感受的安定,逐渐在这人身上看见了、感受到了,为什么?
闭眸承欢,感受熟悉又陌生的阳刚身躯与她亲密缠磨,感受曾经只为报复而两相厮磨,而今却意外今她心安的双臂缠住她,感觉他技巧纯熟的吮吻转向他一定逗留的肩颈,而后是心口、肚腹,接着啃吻向下……
他喜欢品尝她,像是对她上了瘾,戒不掉。
知觉在情欲中迷失,意识浮沈在令人感觉安稳的激情中,与久旷的故乡格格不入多日,忐忑心焦多日,终于找回一点教她安心的熟悉,兰西放任自己坠落坠落,不断往下地心深处、无边无际地坠落而去——
美眸迷离掀开,在雅各褪下长裤、动情亲吻她柔唇前,兰西惊鸿一瞥,惊心地瞧见他脸上正滴着血,她小脸一皱,飞快将雅各挂彩的脸颊转向右侧的立灯。
「伤口好深……」
甩脱她的手,雅各神色阴沈,脸上堆聚因她而生的戾气。
他莫名的怒意怔住兰西,她不可思议道:「你在对我发脾气吗?」
雅各没有回答,以行动表示他的怒意,他不愿在她脸上留下一丝不当的瑕印,无预警地突然咬破正在吸吮的小舌,血腥味霎时充塞兰西口中。
「皱眉?你会痛?」他怪声怪气,体内最后一丝紧张感在一咬之后发泄殆尽,舔吮血舌的力道放得极轻极柔;「我以为小姐……刀枪不入。」
这个冷静男人真的在对她发飙……证实心中所惑,兰西好气又好笑。
雅各阴阴沉沉、永难捉摸,她头一次见他控制不了脾气,将怒气彰显在外,这是许多年以来他头一次对她真正「肢体施暴」。嫣唇噙笑,她不知不觉回应永不餍足的唇、总是贪求很多的舌,允许他缠绵更深……更深……
雅各在床上是温柔的,不曾对她粗暴过,他几乎可以说是宝贝她、相当珍惜她的。他不曾放任天生或后天训练出来的力道伤害她,一次也不曾,他擅长藉由成长的环境所赋予的挑逗本能掏空她,让情欲淹灭她。
她一再告诉自己,她可以给他她的身体,但不允许他以性控制她;她不能回应他更进一步的亲密接触,比激烈爱欲更深一层的接触,心灵上的、精神上的……
她好怕,怕日子久了她会遗忘最爱的小管,好怕辜负了谁,好怕……兰西迷乱地伸出柔荑,轻轻触碰雅各左颊那道深可见骨的丑陋刀伤,小手犹豫片刻,终于还是贴住他强硬得谢绝任何下当慰藉的冷颊。
手掌贴上的一剎那,兰西措手不及地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悸动,来自雅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