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巴别嘟那么高,以後有的是机会。在美国闷烦啦?」花欣拉开鞋柜门将脱下来的皮靴收好。

「还好啦,爸妈工作闲暇都会飞来东岸看我。」花雕轻咬下唇,撒娇地挽住姊姊的手。「姊姊,如果我今年没回台湾,你看啦,爸妈今年又临时抽不开身,我又没回来,今年你不就自己一个人过年?」想到挚爱的姊姊形单影只的一个人在台湾住,她鼻头就发酸。

以前觉得姊姊很可怕,管她管得严,有时候很麻烦。可是去美国求学之後才知道她有多想念与姊姊比懒惰、比娇贵,猜拳决定消夜由谁买的日子。

阿野低头从闹烘烘的和室跨出来,准备上洗手间,不意瞄见甬道尽头那对背向他,靠坐在一块的姊妹花,并听见学长的马子嗲柔嗓音中的愁悒,也听到那个怡然自得的戏谑声。

「小雕,姊姊从今天起二十七岁了,这个岁数的人应该懂得安排自己的生活,不然就白活近一把岁数了。你尽管朝自己的目标走,为了这目标你奋斗那么多年,姊姊没帮上忙,但以你为傲,」她疼爱地挑开妹妹腮边几撮发丝。「姊姊不能也不想管你一辈子,那样老得快,好吗?」

「可是我们都在美国,你一个人在台湾不会无聊吗?不然你也来美国读书,我攻学士学位,你攻硕士学位,姊妹俩有伴,如何?」花雕突发奇想。

「饶了我吧,小姐------」花欣惨哀向妹妹。「我老了,禁不起繁重的课业压力和教授的白眼。经常熬夜打报告,会短命的。」

「乱讲,你们公司还不是很忙,你现在还不是时常通宵加班。我去美国之後,好几次半夜三四点打电话回来你都不在,一定又陪水笙姐睡在公司了。」

「老天,敢查我勤,你胆子越来越大了。」花欣佯怒地抬手轻敲鬼灵精的妹妹一记,姊妹俩有默契的爆笑出声。

六岁的年龄差距,使花雕对这个因父母调职美国,而毅然一肩扛起督导妹妹课业重职的姊姊,有著深不可分的依赖。她的成长过程,姊姊是唯一全程参与的人,她在她心中有著极重要的地位。

「反正姊姊水远不会老,永辽丽质天生,看起来永远都像二十岁。」花雕嘴甜的决定完,死命搂紧受宠若惊的花欣。

「大过年的,谢谢你诅咒姊姊。如果姊姊六十岁的时候看起来像二十岁,不成人妖了?」姊妹俩眸光闪砾,交换愉悦的一眼,开心地搂笑成一团。

「阿野,你石化啦?我们三家还在等你一家!」

「你叫魂哪,一台一块的卫生麻将,谁教你拿命在搏啊,白疑。」阿野开步朝甬道另一头转去,棱角鲜明的嘴巴隐含一抹他不知道那意味著什么的笑意,不过心情有一点不同了,至少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女人,他不会像对其他女人一样全然排斥。

原来做姊姊的心情和做哥哥的心情一样,表现方式不一样罢了。还是女人恶心,那么恶心的话,打死他也不可能当著阿灵的面说,可是意思差不多了。

嘴角上扬的弯度更高。

「姊姊,他就是对女人过敏的阿野,人其实很不错。姊姊见过吧?」两姊妹听到吼声同时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