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在她面前的有两个选择,第一个就是回国,这也是闻卿一直以来的打算。
闻卿当时之选择出国留学,除了想要在当时无比糟糕的条件下破局,就是为了有朝一日能够带着荣耀和光辉回来。
她要像个仰望而不可及的神话般站在所有人的面前,名利与权势自然会随之而来。
因此,在美国所取得的一切不过是她继续向上的踏板而已。
可是,闻卿觉得她手上的东西还是太过单薄了,她虽然有了一些成果,但要想借此取得她想要的东西,还是太难了。
第二种选择便是继续留在美国一段时间,以教授或者博士后的身份获取积累更多的科研成本。
只是闻卿心里很清楚自己想要的究竟是什么,她其实并不喜欢那种待在实验室一隅默默无闻地贡献自己的一生,那些不被浮华侵蚀的科研人员确实是伟大的,但历史上被抹去姓名的人——尤其是女人实在是太多,她不想成为其中之一,闻卿更想要在努力的同时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名字,毕竟努力和回报理应是成正比的。
但要想继续在科研上卷下去,闻卿短时间内就没有办法回国了。
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闻卿人生第一次感到了些许迷茫。
为了防止后悔,闻卿还是先申请了哈佛和麻省理工的博士后项目,无论最后选择哪一种,她决定给自己留一条后路。
而留校当教授的话,以她的资历可能不太够,尤其是要想留在闻卿熟悉的波士顿地区,她还不一定能够得上排在后面的学校。
除了烦恼未来的去路以外,这段时间她还收到了一家陌生医药集团的邮件,内容中表达了对闻卿目前研究的兴趣,但是原本她便处在繁忙的毕业季,再加上邮件里说得含糊不清,她心生疑虑,便没有立刻回复,暂时将这件事情放到了一边。
对于赵玉芝在地球另一端欢喜地询问闻卿何时回国的邮件,她也只好采取拖延的战术,毕竟她从很久以前就盼望闻卿早点回来了。6月,闻卿前往学校的小礼堂参加了博士生毕业典礼,她身上穿着略有些宽大的博士服,披上了绶带,并且作为亚裔女学生代表其余的博士毕业生上台演讲。
刺眼的灯光之下,她看着台下的众人,和本科生毕业时露天场地上密密麻麻的人不同,并不算大的室内座位堪堪被坐满,其中还有不少是导师和亲属。
闻卿的亲属没有在场,虽然这在她的人生中是非常重要的时刻,但她觉得赵玉芝根本没有必要为此千里迢迢飞过来看一场她根本听不懂的仪式。
自始至终,这都是她自己的人生议题,只要闻卿自己能见证着此时的一切就已经足够。
想到这里,她的语气平静、舒缓却又充满力量。
闻卿先是按照常规感谢了一下学校和她的导师,然后提了他们在学习科研中遇到的一些困难,便借此激励在场的所有人要敢于面对困难、征服困难。
最后,才是她发自内心的心里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