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还年轻,有些事情没看得这么远,哀家不得不做这倚老卖老、讨人嫌的事情……」闵太后这话明明是要说给沈宝珠听的,却完全不看站在前头的她一眼,而是轻轻掀开了茶盏盖子,轻啜了一口茶水。「这回皇上选秀只选了皇后一人,你们小夫妻琴瑟和谐哀家自然欢喜,只不过皇上的身分毕竟不同,子嗣上也是要多加上心的,所以哀家就作了主,在秀女里又挑了三、四人进宫,皇后也别怪哀家自作主张,身在后宫,容不得女人嫉妒,早晚总要操持起来才行,好姑娘也是一批批的,有时候错过了,哪里还能够再寻呢?咱们的皇上也不是那种喜爱歪瓜裂枣的……皇后说是不是?」

这样明显的恶意若沈宝珠听不出来,那她大约就是蠢了,她肃着面容,有礼的道:「母后说的是。」忽然她想到一个很贴切的比喻,连忙喜孜孜的又道:「就像臣妾幼时待在庄子里,也听过农者说母猪生的小猪仔也是一批批的,不是好母猪就能够有健壮的小猪仔,也是得看时候的,有时候错过了一批,可能得再等几回才能够有这样好的。」

话音落下后有好一会儿宫殿里寂静无声,闵太后冷着脸瞪着模样看似正经的沈宝珠,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出刻意讽刺的表情。

这个女人……如果不是装傻,那就是真傻了!

呵!到底是她真把一个皇帝养废了,还是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别的姑娘瞧不上,偏偏就瞧上一个言行粗鄙的?

沈宝珠察觉到周遭安静得过分,疑惑的挑了挑眉,往太后的心口处又补了一刀,「母后,臣妾有哪里说错了吗?」

小顺子憋笑憋得肚子都疼了,皇后娘娘可真是……让人说不出话来的「娇憨」,居然用猪仔来比喻那些千金闺秀,这让太后说是也不对,说不是也不对啊!

「总之,哀家明日就会派人把人接进来,皇后也别拈酸吃醋,还是要劝着皇上多到她们那儿走走,早早给人家一个封号名分。」闵太后不接她的话,把要说的话说完,就冷冷等着她会如何应对。

大婚第二天太后就急着往自己的男人身边塞人,要说沈宝珠心中没有任何醋意那是不可能的,只是她也知道,他会娶她也不是因为小情小爱,所以她还是故作贤慧的点了点头。「臣妾知道了。」

「嗯,知道就好,到时候看分到哪一处住所跟哀家提一声,哀家好赶紧让人去打扫。」闵太后状似满意地放下茶盏,表示送客。

沈宝珠也不是没眼力的,连忙带着自己的宫人和小顺子一起退了出去。

直到走得再也瞧不见坤云宫的宫墙,她才重重的呼了口气,抬头看着一片蓝天。

太后是真的不喜她啊,急着塞人到皇上身边也就罢了,连安排的住所都得往太后那里通报,这也是不愿把后宫的权力完全放给她的证明,看来除了每天的菜单,她得好好想想,该怎么应付太后这一招又一招的连环手段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