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为了一个铜板追那个乞丐追了几条街?”江慎扬眉,语气隐着淡淡质询的意味。

见他顷刻间即回,水叮叮的思绪还有些茫然。“我不能为了一个铜板,追那个乞丐几条街吗?”

“没有人会为了一个铜板追几条街。”他语调冷沉地开口,为她大费周章的行事深感不解。

水叮叮悻悻然的凝睇他冷漠、不以为然的俊脸,语气不自觉变得理直气壮、慷慨激昂。

“怎么?看不起一个铜板?你没听过一文钱逼死一个英雄吗?你知不知道,少了一个铜板,药铺就不会让我抓药!”

或许他不曾体会过穷途末路的感觉,所以不会了解这一个铜板的重要性。少了这一个铜板,她可是什么事也不能做!

眸底映入她寒着霜颜的严肃脸庞,水眸晶灿如星,江慎竟有一瞬间的恍神。

“姑娘需要银子?”虽然有些不妥,江慎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这话由他口中说出,实在刺耳得紧。

她的确是需要银子,也曾经从他身上“拿”过一笔银子,思及此,水叮叮忽然有点别扭地红了脸。

登时她有种受辱的错觉。“把我的铜板还我。”

以为自己的言词伤了姑娘的尊严,江慎将铜板交还她。“在下并没有看轻姑娘的意思。”

她的反应让江慎感到惭愧,领公家粮饷,本就该为百姓谋福利,即便只是鸡毛蒜皮的事,只要百姓有求于他,他便该纳入职责范围之内。

所以,就算只是一个铜板被抢,他也该克尽职守,不负江家世代被奉为神捕、正义凛然的威名。

水叮叮打量他俊朗却冷峻的脸庞,心头兴起一股莫名的厌恶及诡异的感觉,好半晌她才道:“有劳了!”

收回那一个铜板,水叮叮不待他回应,飞快地掠过他身旁。

官差与扒贼是不该有交集的,万一被他忆起她的容貌,再把她请进牢里做客可不妙。

水叮叮加快脚步,直到两人的距离愈拉愈远,她才没命似的拚命往前跑。

目送水叮叮远去的背影,江慎心里那股异样的感觉,仍是挥之不去。

入夜后的深秋,萧冷秋意让黑夜苍穹的一轮孤清明月,更透着一股凄冷。

水叮叮步出冷清清的破屋,望着明亮的月色,纳闷的轻喃道:“真怪,这么晚了,他上哪儿去了呢?”

见古老爹的病在吃了几帖药后仍没多大起色,稍早,她又用仅剩的银子到药铺抓了帖药。然而,当她一回破屋却发现,病得甚重的古老爹竟失了踪影。

深怕古老爹一个想不开会做出傻事,水叮叮的脚步愈跺愈远,心情忐忑难安。

“你可别做什么傻事呀!”她不让思绪陷入悲观,但微蹙的柳眉却透露出她的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