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被买了下又如何?突然间她想起楼里的姊姊同她说过的话。

她说,女人,永远只是男人的附属物,由古至今,亘古不变,即便是被选进宫的妃子,也有失宠的一日。更何况是像她们这种沦落风尘的烟花女子呢?

当男人腻了,她们就像易物的商品、利益交换用的礼品,不断被丑陋的人性玩弄着……很是贴切的说法,或许在腾铎眼底,她也是一件礼品……

她贪什么?盼什么?又如何能不心酸呢?所幸她这几天病得思绪混混沌沌,没让四季夫人瞧出她的郁郁寡欢,更没让姊妹们实为祝福、暗为嫉妒的言语给影响。

小丫鬟见她倚在榻上,低声唤了唤。“姑娘,大师傅求见。”

静幽幽地抿着唇,善若水振了振精神,让小丫鬟扶她坐起身,整了整衣衫才道:“你让大师傅在侧厅候着。”

小丫鬟福了福身,退了出去。

半刻后善若水进入侧厅,眸光一落人大师傅慈爱的脸庞,眼眶不自觉泛红了。

“大师傅,您怎么来了?”

大师傅没答话,反而瞧着她的脸色蹙起眉。“欸,病着就别起来了。”

“没事,若水一向是这样的。”她绽开笑,对着他幽幽笑着。

“我听四季夫人说你就要进豫亲王府,以后我也不便常去看你,未来自己的身体可得好生照料着。”

善若水掩不住流露出的忧伤,滞了好半晌才说:“只是表面风光,未来的日子说不准呐!”

“呵!傻姑娘,再怎么都比留在这里强,或许未来没个准,但至少是崭新的开始,况且……我信你的眼光,你选上的男子必是真英雄。”

他温和笑着,突地拿出攒在袖口的木盒,递给了她。

善若水愕然呆住,神情有些不解。“大师傅……”

“大师傅没什么能为你添行头,只能送个吉祥厌胜钱给你。”

在他的眸光催促下,善若水打开木盒,看着那一枚搁在锦布当中、纳着红穗的吉祥厌胜钱,她微怔。

厌胜钱也叫压胜钱,是一种具有避凶趋吉涵义的钱币,币上会有吉语、符咒、人物、动物、林木花草各种图案花纹,相当于一种护身符,也是长者对晚辈的美好祝愿。有趣的是,这枚吉祥厌胜钱并没有一般铜钱的孔洞,反而是实心的钱币。

看出她的疑惑,大师傅笑着说:“这枚厌胜钱是大师傅的祖先请人私铸的,我膝下无子无女,今天就把这为子孙镇岁、去病、避邪、祈福的吉祥厌胜钱送你。”

“大师傅……”善若水心中一暖,摇了摇头后将木盒推还给他。“不,这枚吉祥厌胜钱对大师傅意义非凡,我不能收。”

“收下!大师傅只是你的师傅,没法帮你办嫁妆,只希望这枚吉祥厌胜钱能带给你幸福,让你一代传一代,福延子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