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次见到善若水,他似乎对她有些动心……腾铎自嘲地扬了扬唇角,无法不承认自己与一般男人无异。面对这般绝色,如何能对她不怜、不心动?

耳畔落入他沉厚的醇嗓,善若水轻咬着下唇,眸光落在腾铎手中那一张写着她闺名的卖身契,她心里苦极了。

好不容易坚定的心思,因为腾铎手上那一张卖身契彻底崩溃。

她的卖身契由四季夫人手中沦到他手上,会不会没多久之后,这张卖身契又会沦到哪个王公贵族或哪户富贵人家手上?

“银货两讫……我花了你不少银两吧!”一种说不出的不安将她紧紧笼罩。

她不想哭的,但瞧着腾铎手中那一张卖身契,让她心里抑制不了的酸意,化成一颗颗晶润如珍珠的泪水,顺着粉颊染湿了衣襟。

腾铎见着她流着泪楚楚可怜的模样,浑身一震,一时间竟词穷地不知该说什么地杵在原地。他虽然有一个妹妹,但从小他只知钻研武术,找谙达切磋功夫,女儿家的心思他压根不懂。当时不懂,现在更不可能会懂。

腾铎看着她的眼泪,心口莫名的烦躁让他的语气有些粗鲁地命令。“别哭!”

善若水闻言,沉静了会儿,眼泪真的止住了,但蒙着雾光的红眼眶,却让她瞧来更加怜人。

“为什么哭?”晒得健康的麦色俊颜透着赭色,腾铎问得好不自在。

他是真不仅,他替她拿回了她的卖身契,她该开心的不是吗?为什么要流泪?

善若水心窝漫着揪痛,敛下水眸,没给他答案。

过了好一会儿,她迎向他充满不解的黑眸开口。“若水想求将罩一件事。”

鹰展浓眉微挑,腾铎酌量了片刻才道:“你说。”

“在将军要转手把我卖出前,请知会若水,让我多些时间做好心理准备。”

因为一张卖身契,她的未来操控在其他人手里。

即便她极力压抑,还是不难听出她低柔的嗓揉着一丝丝自嘲的薄凉意味。

卖?好伤人也伤心的一个字!她把他当成何等下流胚子了?腾铎刚毅的下颚绷得死紧,蹙拢的眉峰彰显出他此刻的心情。

“你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古今中外,哪个青楼女子能有好下场?或许我无法左右命运的安排,但至少我能在这份无法掌控的未来,多要一点自尊。”她仅有的,也只有骄傲与自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