祥纱的心好不容易沁了一半甜,却又因为他後半句的调侃迅速转喜为怒。「哇!你好可恶,臭胡子、烂胡子!」

入夜的大街,荡著她娇斥的软语声。

他头痛地扯出一抹无奈的笑容,再一次投降。「好,是我错,您行行妤,别为难我了,行不行?」

力召磊揉了揉眉心,即将而立之年的他与祥纱相处不到几个时辰,竟有种身心俱疲的感觉。

难不成他真的老了?

踽行在入夜後的大街,祥纱收回玩闹的心思,已经开始思索下一步该怎么走。

思绪才刚转至此,力召磊随即开口问:「你还没回答我,日後有什么打算?」

「我想去扬州。」握著装有喜儿骨灰的紫玉瓶,样纱的心里总算踏实些。

「你要去扬州?」力召磊微扬语音,难以置信地重复她的话。

由京城到扬州不是三两天便可到达,他对这养在深宫的纯真公主能否顺利抵达扬州,抱著质疑的态度。

「为什么这样瞧人,我想去扬州很奇怪吗?」看到他的眼神充满了轻视,祥纱心底窜扬起一抹不悦。

力召磊收回目光,语气却兀自沉重起来。

「为什么想去扬州,有想过要怎么去吗?」

「我想走水路!」

正值暮春时分,一想起李白那一首「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的美景,样纱便抑不住地扬高了语音。

那掩不住的情绪,让她的纯真表露无遗,力召磊真的不相信她有独自到扬州的本事。

他还来不及开口,祥纱却倏然黯下眉头。「因为……喜儿的故乡在扬州,我要把她的骨灰带回家,这是我唯一能为她做的事。」

语落,她扯出了一个坚强的笑容。「虽然我不知道,自己得用多少时间才到的了扬州,但我相信,只要有心,我终有一天会到的。」

他震惊万分地看她哀凄里揉著故作坚强的笑容,现下才深刻明白,失去喜儿对祥纱的打击有多大。

为此,他不由得深深感动,在尔虞我诈的宫中,喜儿能遇到祥纱这样的主子,该是一种福分吧!

「这并不是到不到的了的问题……」想她一个眉目如画的姑娘孤身上路,他便不免胆战心惊地沉重开口。

力召磊所担忧的她也曾经想过,但是为了实现对喜儿的承诺,再苦她都会咬牙捱过去。

「我答应过喜儿,绝对不会食言的。」

「好,那我带你去。」

对於这样一个重情重义的姑娘,他实在无法坐视不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