丝毫感觉不到那尖锐的瓶口划破她柔嫩的掌心,任由那鲜红温热的血液,透过指间洒了一地无语的心碎。

此刻的祥纱更加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

力召磊静静凝著她,感觉到她的泪、她的楚楚可怜直直撞入胸口,一种说不出的痛在他心口徘徊,瞬间他做了个连自己也意想不到的决定。

「祥纱,别难过,我带你去扬州!」话才落下,他便感觉到一股劲风掠过耳旁。

原来是那带头的贼头儿见情势不对,竟卑鄙地趁他分神之际,一个翻身回剑,就要往力召磊的左肩削去——

感觉到剑气,力召磊俐落地掠开长腿,猛然一踢,那本欲对付他的剑,顺势往反方向而去。

唰一声,那头儿的右耳便被自己的利剑削去一半。

「见鬼了他奶奶个熊!」没料及会是如此下场,那贼头儿瞪大著眼嚷著粗话。一感觉到自己血流如注的模样,他怔愣了片刻地呆在原地。

「滚!」力召磊浓眉一挑,凌厉的眸光觑向另一边已成不了事的山贼,不消他动手,他们已成鸟兽散似的逃开。

「祥纱,咱们走!」也不管她是否听见自己的声音,力召磊长臂一伸,轻而易举地将她纳入自己的胸怀。

蒙蒙胧胧之际,祥纱感觉到耳边落入力召磊沉稳而厚实的声音,她轻扇墨睫,已分不清此刻的心情为何而悸动。「磊哥哥……」

力召磊揉著她的湿发,心疼万分地低哑回应,他终於搞清楚了自己心头的挣扎为何。「祥纱别哭了……别哭了!我带你去扬州。」

力召磊将祥纱置於马背上,倏然翻身上马,俐落地坐在她身後,勒紧缰绳、猛踢著马腹,两人奔驰在这大雨当中。

愈晚雨竟愈大,虽然离赵州还有几里路,但他考量到祥纱的情况,只好沿途找落脚的地方。

夜深再加上雨势,力召磊不免迷失其间,霍地,不远处一间破庙让他的眸子顿时亮了起来。

策马转了方向,片刻他们便来到破庙。

「磊哥哥……我好冷!」

力召磊翻身下马,单手迅速将马栓在庙前,另一手则紧搂著祥纱。「待会就不冷了。」

他们都湿透了,莫怪样纱在他的怀里感觉不到半丝温暖。

一进入破庙,他理出一块地让祥纱坐下,另一方面则勉为其难找到了一些可以生火的树枝,不消片刻,黑暗的空间燃起了温暖的火光。

祥纱蜷抱住自己,细细打量力召磊从容不迫的神情,一种深深地无力感攫住了她的思绪。

今日如果换作是她一个人,应该只有等死的份吧!

不!或许早在遇到山贼那刻,她就……思及那可恶的小贼扯去她外挂的瞬间,她便深刻地了解到,再多的骄横也抵不过歹徒的蛮力。

在宫中,或许有人因为她的头衔,不敢胆大妄为,但出了皇宫,在平凡老百姓面前,她不过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