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楚寒洢深吸了口气,缓缓松开手,随手拿了张被子便转身往外走。

她告诉自己,她的刚哥哥心里没有她,但一切急不来。

湛刚只是冷冷地看着她,粗声怒问:“这么晚了你要上哪去?”

“我……我到别的地方去……”他冷漠的态度,令她全身僵硬,连声音都不争气地微颤着。

“向爹娘告状,说我对你有多不好是吗?”湛刚瞥了她一眼,锐利的黑眸冷得教人无法直视。“哪都不准去,乖乖躺回床上!”

顿时寝房内沉默无声,就在湛刚以为楚寒洢会不堪受辱地哭出来时,她委屈地瘪唇喃道:“可是……就只有一张床嘛!”

该死!这可恶的女人反将他一军。

湛刚瞅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竟不由得想起小时候的她,笑容总是甜甜的,喜怒哀乐全清楚写在脸上。

一种诡异的矛盾感觉在湛刚胸口回荡。“我说了,我会留在偏厅睡。”

“让人发现了怎么办?”楚寒洢蹙起眉,模样甚是烦恼。

“你不说、我不说,没人会发现。”他压低嗓音,对她的顾虑不予理会。

“好吧!不过……没喝合卺酒,至少你要帮洢儿解发吧!”

在许嫁后,她的发一直用缨束着,娘交代过,成婚这天一定得让新郎亲自从她头发上解下来。听娘说,结合这意味着他们此世“结发”在一起,永不分离。

所以就算他再怎么讨厌她,他还是得为她解发。

“是习俗?”他下颚紧绷,根本无法反驳,因为她所说的,的确是一个新郎该做的事。此刻的他有种自掘坟墓的挫败感。

楚寒洢怎会感觉不到他的怒意,为了自己的未来,只得抛却自怨自艾的心态,佯装无辜。“咱们不洞房没关系,但该遵守的习俗至少得做个几样……”

她的语气让他感到莫名的心虚。因为江允婵,他原本打算彻底冰封住自己的情感,但……依现况来看,他似乎无法做到对自己的新婚妻子完全漠视。

“好。”他应允她的请求,轻轻解开她发上的缨丝绳。

披散的发滑落,楚寒洢宛若上等黑绸的发垂在肩上,荡起一波黑浪,美得教人无法逼视。

同时,一股沁人肺腑的清香随之充斥在鼻息间,他不由自主眷恋在那波带着柔软香味的黑浪当中。

正当他恍神之际,一道透着戏谑的嗓音钻进门缝。“大哥,你睡了没?一刻值千金呐!”

外头的话甫落,窸窣的低笑便在门口盘旋着。

湛刚闻言,疾如电驰地揽抱住楚寒洢低咒道:“该死!昭凌这浑小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