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谁?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握住姑娘白玉般的皓腕,声音寒峻而急切地问道:“是姑娘救了我的?那你知道我是谁吗?”

“你……放开我!”水蕴月涨红了脸,睁大黑白分明的杏眸,压根不明白他怎么会问出这么奇怪的问题。

“对不起。”柏永韬回过神,低垂下头、敛下眉,漠然地将不安掩在苍白憔悴的脸庞之下,紧握的双手显示出他此刻的心情。

水蕴月瞧着他沮丧的模样,揉着自己的手腕,咕哝道:“是我救你的没错,我想你是遇上暴风才来到这里的……可我真的不认识你。”

握紧拳,柏永韬无法接受这样的答案。

“难不成,你……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水蕴月对他仅存的防备,被他身上散发出的孤寂给融化了。

小动物们受伤的是它们的身体,但他伤的却是“心”——一个失去记忆的人,该怎么面对无知的未来呢?

突然间,水蕴月觉得他好可怜,比以往她所救过的动物还可怜。

柏永韬皱起眉,笑得苦涩,当他极力隐藏情绪的同时,却捕捉到水蕴月脸上泫然欲泣的神情,他心头那一股忧烦竟就这么销声匿迹。

水蕴月吸了吸鼻子,瞧他安静得过火,她眨掉眸中的水光,安慰地开口:“不过我想你也别太担心,许是你的后脑肿了个包才会这样。我相信待它消肿后,你的记忆自然会回复。”

面对这样可怜的他,水蕴月忘了要尽快将他遣出灵珠岛的打算,心底充满无限的怜悯。

柏永韬顿了顿,眸光随着她的身形流转,面对这样天真、善良的姑娘,他实在不忍心泼她冷水。他只得顺着她的话道:“我也是这么想。”

“真的?”水蕴月晶灿的眸子染上笑意,甜甜的笑窝跃着理所当然的灿烂。

“我先帮你上药,你要忍着点哦!”她伸出手,动作轻柔,熟稔地打开药箱为他上药。

“水姑娘是大夫吗?”瞧着她的动作,柏永韬不解地问。

水蕴月闻言展开笑容。“我才没那么大的本事成为大夫呢!”她俏皮地吐了吐舌,续道:“明天一早,我会请岛上的大夫帮你开帖药,又或者请他来帮你瞧瞧伤势。”

她说完话后,兀自处理着伤口,忙得快乐,丝毫没注意到柏永韬感动的神情。“水姑娘……咱们既不是旧识,你……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没留意到他黑眸里激荡的情绪,水蕴月半蹙着眉,可爱地微嘟着唇道:“我对你很好吗?其实我对每一个人都是这样啊!”

语毕,她又是一记灿笑,仿佛柏永韬说了个笑话似地,逗得她笑逐颜开。

柏永韬瞅着她,难以相信世上竟还有如此纯真朴实的姑娘。“难道你不怕我会伤害你,又或者……”

“我知道你不会。”水蕴月无法厘清为何会有这种感觉,只知道那是一种出自肺腑的信任。

轻轻为他拭净左边额角及后脑勺的血渍,水蕴月无声地将她的温暖与关怀传递给他。